野猪是抓着了,但是太子梅并没机会吃,王宫里来了人请他速回见大王。
几十人举着火把将东方情白的小木屋围了,彼时,他正在烤着猪肉,对面坐着太子梅,面色被火光烘的暖洋洋。
太子梅道:“来日方长,我下次再吃,好吗?”
东方情白通情达理卸下一条粗壮的半生腿肉,一把递给太子梅:“行,把猪腿带路上吃。”
两手捧着猪大腿,太子梅勉为其难地站起身告辞,只道:“多谢款待。”
“殿下!”东方情白叉腰,火堆就在他身前熊熊地燃烧。
太子梅在院子的栅栏处回头:“世子请说。”
“明天我在王都长街的杀狗楼等你!”
东方情白挥了挥手,焰火随着广袖煽动,影子在他的脸上颤抖,整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澄,好似有着驱散一切阴暗寒冷的力量。
太子梅抱着猪大腿颔首,笑了一笑:“好,孤记住了。”
护卫举着火把跟在他身后下了山,他们于漆黑中穿梭,如同勒在山体上滚烫的一根枷锁。
翌日一大早,东方情白带着独眼阿狺下了山,一人一兽踩过山中小溪和枯枝烂叶,追着冉冉高升的日头,一口气跑到了王都大街。
按照司徒的讲述,他顺利的在依傍槐花溪水岸的地方找到了杀狗楼,这是一处酒肆,大清晨的并未开张,门板还紧紧嵌在地槽里,旁边歪东倒西的躺着几个醉汉。
东方情白席地而坐,拿出昨夜烤的野猪肉开始往嘴里塞,他吃了两口觉得有些塞牙缝,于是甩手丢给了阿狺,阿狺打着饱嗝欢天喜地的爬上大猪肉,侧躺着伸舌头舔着焦糊味的皮。
约莫一个时辰后,酒肆开门了,东方情白目标明确的登上二楼,从怀里掏出来昨天从司徒的喜轿子上偷偷薅下来的一朵大花球,团吧团吧在手里抛着,春风得意的坐在了二楼看台。
他今日穿的是墨绿色的织绸华服,正儿八经的二叠领,袖缘和领口都缝着明黄的打褶花边,肩臂处有一个东方家族含苞芙蓉的暗纹族徽,是非重要场合不拿出来的一套好衣裳。
东方情白倚着梁柱屈膝侧坐,单条腿随意的垂下来,又长又直的搭踩在外栏,手肘抵着膝撑着脑袋朝下看,一手托着红花球,目光肆意的扫过长街每一个过路人。
这般松弛张扬的坐法,人人看他如看一幅横空出世的奇画,盯着日光研究他如雕如刻的英挺眉目,研究他爽朗笑意后唇角的两点小梨涡,也研究他臂膀的暗纹族徽。
渐渐地,底下聚的人多了起来,有人问:“东方世子!你在此处作甚?”
东方情白挑眉,手指隔空指向二层的另外一头,道:“她在作甚,我就作甚。”
另外一头的,仍是前日那位,将绣球抛给了小鬼王后来又送给柳汀的王都第一才女。
第一才女的花球已换了样式,用了新鲜柰子花团成的球,除却洁白美艳之外还多了沁人的芳香。
东方情白红绸团的跟她一比,简直毫无新意。
第一才女问道:“我在抛绣球招夫婿,世子呢?不会也招夫婿吧?”
“是啊我也是。”东方世子应的十分爽快。
司徒和柳汀因绣球成了婚,可见绣球是个好东西,那么如法炮制总不会出错的!更何况他还升级了一下呢!
妈的,真是天才!
闻东方世子的“我也是”,底下群众一下便哗然不休,男的女的皆跃跃欲试,原先准备抢柰子花球的男子,视线都盯紧了他手中的红绸花球。
夫婿不夫婿的无所谓,重要的是抛绣球的是东方世子啊!他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偌大的家族宝藏尽余他一人之手!等来日封了王那更是不得了!地位至高!
不娶他,娶谁!
攒动的人头一个个在日光下排满了,东方情白看的很窝火。
这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