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太子梅来了站哪儿?!
他扭头看向第一才女,怂恿道:“妹妹你要么先抛?抛了他们就散了。”
第一才女朱唇饮酒,耸肩:“世子这双桃花流水的眼是瞎了似得,他们分明都是冲着世子来的,我抛?我抛了也没用。”
“冲我?干嘛冲我?”东方情白抓着梁柱,朝外悬了半个身子,开始冲人群喊,“甭想了各位!我这球是不会抛给你们的!让让都让让,地都给你们踩塌了!”
第一才女掂着她的花球凑过来,在栏杆内伸了个懒腰,问道:“你不抛你在这作甚?如此点眼。”
“我等人。”
“等谁?”第一才女噗嗤笑出来,“既心有所属,何不将花球挂对方脑门上?做什么在这儿卖弄呢?花花肠子颇多了些!”
东方情白皱眉看她:“你干嘛这么说我,我又不认识你,你吃醉了吧?”
“你也吃一点?”第一才女捡了个新茶壶,将茶水泼在地上,装满酒一把捅到了东方情白怀里,“保准你没喝过这样好喝的酒!”
东方情白接过来灌了一口,顿觉头皮发麻,灵魂都通了气,忙将茶壶推回去:“喝不了,我醉了像死,埋了我,我都不带觉察的。”
第一才女觉得他说话十分的直接,被逗笑,将柰子花球一朵朵的拆下来,打水漂一样往人群下丢,不如水面涟漪圈圈层层的回荡,白色的花飞在日光下,很快就掉在了地上。
东方情白问:“妹妹你不招夫婿了?”
“不招了,好哥哥,我认命了。”第一才女两颊坨红,临走时,对东方情白道,“我父亲要把我嫁到王宫里去,给公子兰当侧夫人了。”
东方情白说:“那我们以后还能见。”
第一才女回过头:“怎么说?”
东方情白龇牙:“我等的人,是太子梅。”
“殿下要是娶你,未来见了,我应该叫你哥哥还是嫂嫂?”第一才女在门框边眯眼遐想,“你会成为大屹第一位男太子妃么?好像不太可行,但是很新鲜,我祝你成功。”
东方情白喜欢这个祝福,看她要走,不禁追问一句:“妹妹名讳?”
妹妹踢起裙摆,摇着酒壶大步下楼,头也没回地扬声道:“世子连第一才女的名讳都不知道,我虞十娘子算是白混了!”
虞十娘子?
好吧,久居深山的东方情白确实没听过,他继续在栏边等人,小阿狺卧在脚边舔他的靴,舔着舔着舔睡着,从早晨到日落,底下的人来了又走,数量却始终不下百人。
他们在等候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东方情白目不转睛的在人群里搜寻着太子梅的身影,他怀疑自己是否看漏,怀疑了整整十个时辰,直到阿狺扯着他的裤脚嗷嗷叫,他才反应过来已经天黑了。
早上带的半扇野猪肉都被阿狺啃了个精光,东方情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非要算,那口辣舌的烈酒勉强算是一样。
杀狗楼的老板不敢催他,端来招待世子的糕点都被他喂了狗,也就再不端了。
下面人问:“世子你今日还抛吗?”
“我等的人还没来,暂且不抛。”东方情白一只手抠在墙体,黄色的硬泥在掌心里化成细末,“你们走吧。”
他们还不肯走。
又过了两个时辰,打更人喊着“子时一刻”从街道穿过,没有宵禁的大屹长街仍有行人,杀狗楼的风灯还亮着,尤其是东方情白头上的那一盏,加注了法力的灯笼,是整条街最亮的存在。
他保证,只要太子梅从这里路过,就可一眼看到自己。
东方情白觉得自己有点眼花了,他看见手上的红绸球居然在凋谢,秋季的风瑟缩的穿过衣领,凉的人头脑清晰,置身沸闹,却能默数空虚。
他和卧在腿上的阿狺对视:“我有点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