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禁怀疑,难道是公子许了什么好处,这厮想背着他们独吞?
桑叶也不解释,只暗笑。
白术回来?白术回来哪还有莺儿在公子跟前的机会?还是先别回来了吧!
公子分明也乐意着呢。
凌霄看她自个在那莫名其妙傻乐,仿佛看见了傻子。
桑叶回过神,白了他一眼,赶他走:“快走快走,一个大男人,赖在内院做什么!”
下午时分,郎中张峎如约而至,崔沅已在抱朴堂等着他了。
按照往常惯例,张峎会先为其把脉,记录病案,再进行针灸治疗。
张峎印象中,从他第一次来崔府起,这位贵介公子就格外话少,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在他记录脉案时忽然开口搭话了。
“张郎中,先前您说过有一凶法,若得成,可延寿至不惑之年,某想问问,现下那方子可还奏效?”
他的嗓音淡淡,似乎只是寻常一问。
张峎放下笔,有些难以开口。
“这方子传世百年,唯寥寥几例治愈者,其余莫不命丧于凶猛药性。即使是当初,某也只能保证三成机会……”
“依您如今状况,这三成,兴许还得酌情再看看。”
崔沅又问:“若不成,会怎样?”
“药性相冲,九死一生。即便醒来,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张峎恳切建议,“其实继续照眼下这般针灸,最好。”
稳妥,至少能保这两年无虞。
沉默片刻,崔沅轻声:“可还有旁的法子?”
张峎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您应清楚,曾经帝后为救灵王殿下,试过多少偏方游医,却都没有奏效。”
崔沅道:“好,我知道了。”
他没再为难这个郎中。
当初经过了缜密的考虑,才在九死一生与温水煮青蛙的必死结局中选择了后者,换作今时也并无后悔。
他是个理智之人,心里也早有分寸,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再问一问,或许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呢?
申末时分,叶莺睡了足足饱饱的一觉,在渐暗的天色中悠悠醒来。
待知道自己一觉醒来,郎中都已经回去了,不由得懊恼睡觉耽误事。
但同时也舒了口气,郎中既没旁的反应,那公子应该就是无碍了吧?
这般想着,夜里与重云换了桑叶苍梧下来。
原本研墨的是重云,叶莺添添茶水就行,但今晚崔沅坐在那研究一盘残局研究了半个晚上,导致两个人都很闲。重云嘴巴不停,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在那里偷偷地笑。
女孩的眉梢弯弯,尽是灿烂笑意。
这样生动的画面,崔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叶莺虽然摸鱼,亦很贴心地关注着这边。
崔沅收回眼神,道:“没有。”
叶莺就继续乐呵呵地听重云的八卦去了,不时还会津津有味地点评。
“吓?真的抓到采花贼了……怎的不报官?哈?原来是这样呀……”
跟人说八卦最高兴就是遇上叶莺这样的搭子,情绪价值给得够够,还能时不时从荷包捏出个糖来分着吃。
重云益发卯足了劲儿,原本长身体的阶段,每天早早就困得点头,今天却精神奕奕不知疲倦。
他年纪小,最合适被崔沅派着在府里到处行走,听过见过的可多啦!等他讲到第四个还是第五个宅门秘辛的时候,公子却忽然道:“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