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走向资料区深处,一道厚重金属门自动感应开启,他步入了被称为“静听间”的密封空间。
那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金属机械。
只有一座以黑曜石铸成的“塔状命运回音阵”,立于中央,
顶端悬浮着一道旋转的命运针轮,象征对世界共识层的直接聆听与探测。
只有教会最高等级的命运系指引者,才有权启动它。
他将自己的命运卡牌贴至柱心,低声咒念:
“以共识之回,唤命运之名??”
话未说完,咒语便哽在喉中。
命纹波动骤停,针轮断转,石塔之下,浮现一道极其微弱的逆向波形。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不是回响。
那是一道被屏蔽者一?对“命运接触”发出的回驳之声。
更准确地说,那是一股来自命运层深处的压制力。
古老、庞大、令人窒息,宛如某种从未觉醒的存在正缓缓睁眼,在命运之河之下沉睡了太久。
那力量并非来自教会,也并非属于任何一个势力体系。
它像是一条巨龙,在万古命流中轻轻翻了个身。
一切试图在它梦境边缘低语的声音,都在瞬间被抹平。
他猛地抽回卡牌,身形一晃,扶住柱子。
片刻后,一道脚步声在外门响起,一名银纹执事走入,声音低缓:
“教令厅已回复。”
“殿下有言
静听即可,不必再试。”
他点头,没有作答,只是仰起头,看向静听间唯一一扇朝西的窄窗。
窗外,落日正沉入王都边缘,云海翻卷,金光渐褪,仿佛一只巨大眼瞳,正缓缓闭合,又似在警告。
他喃喃:
“它来了。’
“不是我们召唤的命运………………”
“而是??命运真正的主宰,已经醒了。”
晨星报社二楼,风从未关紧的木窗中钻入,老旧窗框被推开半寸,发出一声细微的“咯吱”,如同有人在夜梦中翻身。
司命负手立于窗前,灰蓝色的眼神穿过斑驳的街道,直直望向远处????
繁育圣母殿高塔外那轮尚未褪色的月象浮雕,在黄昏光影中泛着死铁般的冷光。
他的神色如石雕一般平静,噪音低沉而清晰,如一枚钉子,直接钉入风中。
“在命运之主面前。”
“命运从属,于今日起,非吾所令,自当噤声。”
这一刻,黄昏落在破纸与油墨之间,像一页烧至边缘的剧本,正在灰烬里挣扎着继续书写。
雷克斯坐在印刷口旁那张摇摇欲坠的旧书桌前,一只脚随意搭在抽屉边,另一只脚悬空,鞋跟轻轻敲打地面。
右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烟,左手缓缓翻阅着当天一摞摞刚印出的城市小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