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如瑛问她:“袁吕庆可知道符飏之死的内情?”
江令真缓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确实。。。。。。。好在他不知道。从袁吕庆那里,他们顶多也就能问出来锦心的身世。”
想到这里,江令真焦虑之情减轻了些许:“姐姐知道轻重缓急。符飏的事情,她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符玉心在一旁又道:“而且无论江姨娘和袁将军供述了什么,大理寺那边现在仍旧只拿到了口供。口供,是最容易推翻的证据。”
“况且他们私下在大理寺外夜审侯府姨娘和将军,本来就不符合规矩。”
江令真想得多:“可是人言可畏。若是被众人知道姐姐和袁将军私通,两人还有一个女儿,姐姐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罗如瑛此时笑了笑:“人言而已,何足为惧。只要不被定罪,多的是方法重新开始。”
江令真点头,心神定了下来。是啊,只要她们不进牢狱,一切都还有希望。
她真诚道:“多谢罗姐姐。”
罗如瑛说:“举手之劳。你们帮我一个大忙,我做这些,简直杯水车薪。”
罗如瑛接着看向卢宴容,关切道:“夫人最近身子如何?”
卢宴容说:“老样子。不过总归是能睡得着了。如瑛呢?”
罗如瑛笑:“好多了。郁结一消,我现在瞧着什么,都是好的。连这些药呀,喝下去都变甜了。”
她说:“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卢宴容微微一笑:“怎么不是呢?”
江令真心里还牵挂着江照月,不过她想到符飏死了确实于她们而言是有益之事,心头也略有放松。
罗如瑛眼睛里闪着微光:“可惜呀,我没能看到他濒死时的模样。不然我的病,可能都已经痊愈了呢。”
符玉心:“我瞧着姨娘现在也好得差不多啦。再过两日,我们几个加一起都得打不过你。”
罗如瑛失笑,转而问她的功课,打趣道:“惯会贫嘴。听岑娘说,你近日练武可是有些松懈啊。”
符玉心则心虚地低下头:“最近府里事情多,我没顾得上。不过二娘你放心,等过了这阵,我一定加倍练习。”
卢宴容听了,倒觉得亏欠女儿:“这些本应当是我们这些做大人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反倒让你卷到其中。阿娘终归是对不起你。”
符玉心说:“阿娘别再说这些话。我今年便要及笄了,我也是大人了。我也有能力保护你们。”
女儿这样懂事,卢宴容却蓦然觉得更加伤心。她想到女儿遭受的一切,她想到她的孩子过着痛苦的生活,她想到自己护不住她们。。。。。。她是一个没用的母亲。
她拉着符玉心的手,眼睛里盈盈,嘴边挂着笑。她有许多话要说,却又怕甫一开口,自己便会忍不住哽咽。她不想当着女儿的面落泪。
符玉心从小就是一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她很快便察觉到娘亲的情绪不对。可她最见不得她哭泣。她于是也有些难过。为什么那个人都没了,阿娘还会悲伤呢?
符玉心不知道怎么办,她抱住了母亲:“阿娘不要伤心。。。。。。对身体不好。。。。。。”
卢宴容靠在她的肩膀上,抹着泪:“阿娘不伤心。有玉儿陪着我,我不伤心。”
此情此景,江令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崔熙。可是她连抱着娘亲哭泣的机会也没有了。她转过身,不停地眨眼,但也没能控制住不落泪。
“好了好了”,罗如瑛说道:“玉心这两天不想练武便算了,怎么还哭了呢。我去和岑娘说,让你多休息一阵。不过到时候可真要加倍练,不然以后怎么当将军?”
罗如瑛这一打岔,房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