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坚决听劝,回来吃火锅打牌:“这么吓人?”
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受主观意愿控制,会因为?某些刺激,闪回重现创伤时的场景。
系统要是现在连通,看见的就是祁纠过去的经历。
祁纠自己不这么认为?,但看这具身体的反应,系统最好还?是别看:“考虑承受力,每个人都不一样。”
这世上可怕的经历多了,有些时候,一场无?力反抗的自然灾难,就足以留下终生无?法修复的意识创伤。
更何况是断了条腿、切除半边肺叶这种伤。祁纠上一次这么惨,还?是被砸在坍塌的矿坑里,断木刺穿了左肺,腿叫乱石死死压着,在一片漆黑里听了三天?三夜鬼哭狼嚎的凄厉风响。
“……”系统不想看闪回了,给火锅换了个红烫的牛油锅底:“你还?下过矿?”
祁纠干的工作多了,他学什么上手都算快,十几岁的时候为?了挣钱,什么都干过:“下过,我还?拔过火罐。”
系统:“……”
系统也?知道他想拔火罐,难得这是个现代世界。
可这人不是亲手把狼崽子放跑了,想拔罐也?没后背啊,系统又?不能变个假人给他过瘾。
想起这个,系统就又?举起望远镜:“对了……车可越开越远了。”
第二站是小站,只隔了十来分钟,其实距离不远,算是从城东到城南。第三站就不一样,要坐一个多小时,停车就出省。
他们说话的工夫,这趟车已经开过了第二站,汽笛声响彻夜色,雪落下来就融化,火车轰鸣着继续向前飞驰。
祁纠这会儿倒是接望远镜了,看了一阵那列夜色里疾驰的火车。
系统问:“什么感想?”
“挺好。”祁纠说。
他捡着狼崽子的时候,怀里的小狼球就没地方可去了,跟着他相依为?命,有什么东西就分一口吃。
这回他们来得晚,狼崽子已经跌跌撞撞长大了,心里有主意,对人对事也?有自己的固执判断,对封敛这个身份又?天?然抵触。
路都放在那,让狼崽子自己选,这样就最合适。
如果有天?应时肆想回来,那也?是一个自由的、张牙舞爪的狼崽子,理?直气壮回来。
祁纠就只有一个小问题:“人呢?”
系统:“?”
系统抓过望远镜,在车厢里扫描:“人呢??”
半小时前还?在车上的!
系统火速搜索了一圈,既没在原位置看见应时肆,也?没在原行?李架上看见编织袋。
倒是捡着了揉烂的票。
第二站的出站口外?边,掉在雪地里,软趴趴的一张。
边上是一串越来越深的脚印,叫新下的雪埋了一半。
看得出人跑得越来越快,偶尔有编织袋拖在雪地上的痕迹,偶尔有停下来站着的更深脚印。
停下来站着,应该是为?了问路。
应时肆没怎么自己跑出来过,大半夜从火车站往回跑,不可能不找人问路。
可大半夜又?下雪,路上人稀少到不行?,想问清楚怎么走,简直难如登天?。
系统打开了全局搜索,好不容易找着了祁纠家这个乱窜的狼崽子……应时肆大口喘着粗气,正站在路灯底下,用力跺冻僵了的脚,拎着编织袋四处张望。
“你等着……我去变两个路牌。”
系统把望远镜扔给祁纠,想了想,还?是把祁纠也?拖上:“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