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肆张了张嘴:“……”
衣服穿的太厚、一动?就热气腾腾,他成了个会走路的热水壶,雪花才?沾上,一秒化成水,两?秒就冻成了冰。
等摸头不成、满脑袋冰花的狼崽子抓着铁锹,一张脸绷得冷冰冰,黑眼睛里有点?藏不住的气急。
应时肆又生出错觉,觉得代理人低头时笑了下?。
祁纠站起?身,摸了摸狼崽子被冻得一绺一绺、硬邦邦的头发,轻声问:“冷不冷?”
在熟悉过头的语气里,应时肆变得不会动?。
祁纠抬起?手,揽住狼崽子的后脑,稍稍施力,让他靠得离自己近些。
这?是为了挡风,太阳快落山了,院子里的风不小。
刚彻底恢复健康,睡了两?天两?夜的雇主,这?会儿满脑袋冒白气,需要用最有效的方法挡一挡风。
应时肆倏地僵住,抬起?眼睛。
祁纠停下?来,低头等着他,并?不着急。
……狼崽子硬邦邦低头,一只?手紧紧攥着铁锹把,几乎踉跄了下?,戳在祁纠胸口。
祁纠抬手要脱外套,被冻得冰凉的爪子按住:“小心着凉。”
“你冷不冷?”应时肆按着他,不准他脱,“到底冷不冷,说实话?。”
祁纠摸了摸他的头发,让那一小层脆冰壳融化在掌心,摇了摇头。
应时肆盯着他:“为什?么??”
“算是药物的副作用。”代理人的确有问就答,“末梢神经感觉减退,循环不足,对冷热不敏感,不觉得冷。”
应时肆抿了下?唇,把这?人的手拉下?来,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不觉得冷”和“不冷”明明就是两?件事。
应时肆磨了磨牙,重重捏了捏指节:“还不觉得饿?”
这?次离得更近,他是真听见对方的胸腔里轻轻笑了一声,只?是相当不容易捕捉,抬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只?手掠过他颈后,借着擦拭水痕摸了摸,落在他肩上,带着只?他们两?个清楚的安抚意味。
“是另一类副作用。”代理人一板一眼地答,“味觉受抑制,食欲不振,偶尔会胃不舒服。”
应时肆终于把那些症状对上号,他再忍不住,抬头盯着眼前这?个人,胸口起?伏不定。
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扔下?铁锹,抱着这?个冰块似的代理人,把人抢回别墅里的沙发上,不由分说抱着对方大哭。
“是不是。”应时肆低声说,“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
他终于发现这?个规律,有很多事,只?要他不开口说,对方似乎就什?么?都不能做。
但说了就不一样,哪怕是睡糊涂的时候说的——应时肆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抓着那只?手不放,想摸脑袋,不然就不松手。
在那之后,梦里就一直有只?手,垫在他的脑后,轻轻摩挲他的头发。
梦里的力道叫他幸福到绝望,应时肆恶狠狠把眼泪憋回去,抬头盯着这?个代理人。
祁纠点?了点?头。
应时肆抓住他:“不准再叫我应先生。”
祁纠问:“叫什?么??”
“随你。”应时肆憋了一会儿,耳朵慢慢变红,“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