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尘鞅俯身,将视线落在同他一平:“听?人说什么了??还是做了?噩梦?”
少年陆焚如摇头,躲入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也就这时候,小徒弟还跟过去一模一样。
……就是力气比过去大了?。
祝尘鞅其实已经有些禁不住他抱,真元流转压下旧伤压痛,揽住怀里发抖的少年,轻抚脊背:“不会不要?你,焚如……”
这话又被一股寒气打断,祝尘鞅这具身体越来越不结实,最先有的反应就是阴寒侵体,偏偏他还生来怕冷,动辄咳得止不住。
少年陆焚如抱紧他,没什么表情,已将他一只手拉过来,隔着胸口覆上那枚已耗去大半的内丹。
祝尘鞅微怔,低下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徒弟。
“今日不取了?。”祝尘鞅说,“没事,只是呛了?下,已经好了?。”
祝尘鞅稍倾下肩,抚着他发顶,看着那双眼睛:“告诉师尊,疼不疼?”
……
死过一次的陆焚如不记得这句话。
他不记得所?有温情的片段,不记得祝尘鞅安慰过他,不记得祝尘鞅教他功法。
……那么他这一身功法,是哪来的呢?
祝尘鞅的确很会说谎话。
在这世上,原来有这么会说谎的人。
陆焚如握着生铁刀,垂着眼仿若铸铁,赤丝已将他层层包裹,血瞳缓缓浮出?:“还有什么要?问的?”
血瞳诱惑他:“我会对?你说实话。”
“你的师尊骗你,欺你,阻你成圣。”血瞳说,“我不一样……”
陆焚如垂头说了?句话。
他的声音太低,血瞳没能听?清,凑近了?些:“什么?”
陆焚如脸色苍白,嘴唇慢慢嗫喏,又说了?一遍。
血瞳仍没听?清,再靠近时,一道利芒猝然由下向上狠掣。
生铁刀狠狠贯穿了?那只血瞳。
血瞳全然不曾防备,连惊带怒之下,狰狞狂怒起来:“怎么会!这刀明?明?——谁换了?刀?!”
血雾骤然凄厉,弥天?盖地的血光闪烁不定:“你不能伤我!伤了?我,你也逃不了?……”
陆焚如的左眼闭着,淌下鲜血,那柄刀却仍毫不留情,将血瞳豁开钉死:“我在问你。”
弱水寒毒能克制这血瞳,弱水寒毒也能克制神力——祝尘鞅的身上,是他亲手注入的寒毒,他以为?祝尘鞅受得住。
祝尘鞅什么都受不住了?,那一身神骨为?囚,锁了?他妖丹内的祸端十余年,早不再如过去那般坚不可摧。
陆焚如想起那一声清脆的骨裂。
祝尘鞅什么都受不住了?。
陆焚如盯着濒临碎裂的血瞳,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是全无感情,伪装出?来的表象尽散,冰冷得仿若寒渊。
这东西说它会说实话。
“我在问你。”陆焚如说,“我师尊,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