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松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喝醉了,认错了人。”
他们正?在这喝酒,碰上青岳宗自作聪明。老松仓促抱起酒坛,往墙角一戳,隐了身形……然后便眼睁睁看着一个“陆焚如?”进?来送茶。
这两个人白天还在打?生打?死?,实在想不明白,这宗门里的人在寻思些什么……
“认不错。”祝尘鞅说?,“我徒弟比他威风。”
老松:“……是。”
祝尘鞅:“还要潇洒些。”
老松听不下去了:“喝酒。”
祝尘鞅笑了笑,端详了一会儿那一盏茶,以茶代酒,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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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老松看了半天他的神色,没忍住问,“我是说?,要是,你徒弟真大半夜给?你送毒茶,你是不是也会喝?”
祝尘鞅其实是有些醉了,靠在窗边,身形倦懒,只有眼睛透彻清亮。
“我徒弟不会。”祝尘鞅说?,“他不是这种人。”
老松摆摆手:“闲聊嘛,假如?。”
祝尘鞅:“我徒弟不会。”
这话?的语气认真过头了,老松怔了怔,话?到嘴边,居然又咽回去。
老松静了半晌,也不知怎么,问了个比青岳宗更?离谱的问题:“那他要是……大半夜,来给?你送不毒的茶呢?”
话?赶话?聊到这儿,谁也没想过这问题的答案,谁也没想过这种可能。
那种情形下,自然没有这种可能。
背负着滔天仇恨,只想手刃恶贼的陆焚如?,怎么会半夜来给?杀了全家、剐了自己的仇人泡茶。
祝尘鞅居然被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问住。
祝尘鞅看着那杯茶,坐了好一会儿,低头笑了笑:“我就……给?他二十两银子。”
老松没听懂,茫然怔住。
祝尘鞅往窗外看。
月下风影,白亮一片,窸窸窣窣,像极了小白狼从窗外跳进?来。
祝尘鞅说?:“我还不能死?。”
老松忍不住叹气:“还有什么东西没给?你徒弟?”
祝尘鞅摇头,想了一会儿,又说?:“还没喝茶。”
他是醉了,连站起来也懒,靠在窗边,闭着眼睛使了个术法,那月影就变成一只小白狼,叼着茶壶,摇摇晃晃跑过来。
老松被迫陪了一杯,苦得满脸抽搐:“这是茶?”
祝尘鞅笑了笑,把这一杯苦透腔的茶一饮而尽,看着月华消散,天边渐晓,拂袖起身,震去微醺酒力。
他不说?话?,不执戟,神力化铠,往山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