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一愣,清癯青年已经又道:
“昨日我像周利贞,今日他像周利贞,来日又有更年轻,更貌美的小郎君像周利贞”
“你从前能因为我像周利贞而玩弄我,今日,便要为另一个更像周利贞的人而舍弃我。”
“如此,你所心爱之人,难道不是只有周利贞而已?”
余幼嘉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清癯青年却已自以为窥得余幼嘉心意,捂住脸,狂笑了起来:
“谁能不爱周利贞呢?”
“人人都爱周利贞,哪怕他早早就已经死了,可却还是有那么多人忘不掉他。”
“见过他的人夸赞他的脾性,性情,没有见过他的人歌颂他的善心,李氏因他而吃斋念佛,你为他而与我争吵”
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极恨。
至始至终,他都捂着脸,像一只见不得光的厉鬼在挣扎,在哀嚎:
“那我呢?”
“那我怎么办?”
“凭什么周利贞就能人人喜爱,而我”
“而我,只能一遍遍的念,那我呢?”
“为什么,我只能忍受每个人深思熟虑后,结局都是抛下我?”
他狼狈,他不甘,他长恨于此。
撕去清风霁月皮囊的他,皮囊下,甚至连骨肉都没有。
仅仅只有一团永不熄灭的妒火。
余幼嘉从未想过,两人月下拥吻,许下重誓之时,会听见他声声泣问,‘那我呢?’。
这句话
这句话,分明只有三个字,初时听来或许又不觉什么,可本就是不公平的。
但,有什么不公平呢?
此事对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的她,难道就公平吗?
余幼嘉嗤笑:
“没有人要抛下你。”
“你的本事很大,直到过去十年,仍然有人记得你‘谢上卿’的名号,远渡万里,也要替你寻回节杖,求你出山。”
仔细想来,从一开始风云变幻,便有人因他,而始终记得崇安。
连她也被骗的团团转
还能不甘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