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你原先发现我讨厌余家人的时候,不也原谅过我一次吗?你说我好,你说过,我是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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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次分明原谅过我,这次,这次,再饶我一回吧”
“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原谅我隐瞒你这一次,我往后便再也不善妒了”
“你让那个更像周利贞的人来此,我去劝他,让他给你做正夫,再劝他容我给你做个妾室。”
“我往后再也不要什么金屋,不用耗费银钱买什么昂贵的青纱帐,也不用暖和的地龙,我自己能熬过去,往后这一辈子,每逢开春,我就陪着你们夫妻二人去种葡萄,我给你们拿器具,你给他讲猴子压在山下的戏本,我就只在旁边听”
“你们过秋,你们酿酒,我就去帮忙”
“不要舍弃我,不要抛下我”
“我只是有一点点善妒,我只是,不是周利贞而已,可我还能做寄奴”
“寄奴很厉害的,寄奴学什么都很快,寄奴也什么都愿意学”
“你想周利贞时,若你那正夫不在,你再来寻寄奴”
十年前,逃离谢家时,他没有想过自己往后会名扬天下,能得到一个尊贵无匹的身份,能令天下英杰闻名丧胆
十年后的他,亦从未想过,时隔十多年,他会再一次用寄奴称呼自己。
分明,分明还是恨的。
可恨来恨去,却好似又只是觉得,她不够爱他而已。
没错,一切,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
周利贞会死,那她的正夫总能有死的时候吧?
哪怕不死,总也会有不在家的时候吧?
他能等,再等等,说不定,过了这一遭,老天爷总会眷顾他的
余幼嘉的视线中,他便是如此
如此卑微,几乎低到了尘埃里去。
她分明被那‘寄奴’二字震动,分明又有些想拂去那些道尽不甘的眼泪。
可良久,良久后,余幼嘉却仍只听自己的声音说道:
“阿寄,这回和上次,可不一样。”
:()酿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