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莫要用酒哄我,我今日不喝,就一定不会醉——”
‘醉’字说到一半,少年的身影轰然倒下。
好在温吞青年早有预料,才稳住了自家阿弟的身形。
余幼嘉再一次对朱二公子的酒量而感到目瞪口呆:
“闻一下也不行?”
这还有什么酒量,这辈子基本也就告别喝酒了。
温吞青年一边扶着自家阿弟往营帐里走,一边为余幼嘉引路:
“余县令见笑,我阿弟的身体素来如此”
“其实说是酒量不好,似也有些不对,寻常人碰到酒只是昏睡,而他自幼开始沾酒便会直接失去神智,心率也几乎没有,过几个时辰又会再次缓过来”
余幼嘉跟在温吞青年之后,听着听着,倒是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
先前的她,虽见过朱二公子饮酒,却从未探明过心率。
如今听世子的描述,或许,这根本就不是酒量不好。
而是过敏。
大家以为他睡着是醉酒,只怕他是直接晕过去了
温吞青年将阿弟安置在帐中,又仔细脱了阿弟鞋袜,盖了一层被子,这才反身出来见人。
余幼嘉却也少见如此悉心之人,想了想,索性已经问了他爹是不是断袖,不如
“那你是断袖吗?”
余幼嘉出声询问,温吞青年再次呆愣当场。
无奈,万分的无奈。
温吞青年只得告手讨饶,眉眼间的无奈寥寥,他唇畔的笑意更了了:
“余县令,您别同焽开玩笑了”
“您再多问一句,咱们一家人都成断袖了。”
可怜朱家素来清白的家风,来了一趟崇安,又只听了三句话,便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余幼嘉随口答应了一句,温吞青年便仍引着人去矮桌旁坐下,又伸出有遍布冻疮与笔茧的手,开始给余幼嘉泡茶斟茶。
茶声如注,他的声音亦如清泉作响。
他神色缓和,温声解释道:
“不管他人如何说,但据我所知,爹娘年年开春时亲身耕种,激励百姓劳作,每年若是丰收,阿娘还会洗手亲炊新米,两人自旧府邸开始,便是时时形影不离。”
“阿娘生阿弟时伤了身,再难有孕,阿爹一生也未纳姬妾,更无通房,只时时形影不离一直感情甚笃。”
这些事,也并非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袒护爹娘,而是旁人都知晓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