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糍糕还有半盒,都给你吃。”
朱载原本就在生闷气,听到这话,少年人尚有些未褪去稚气的脸颊涨红起来:
,!
“谁要吃糍糕!”
“咱们若回淮南,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如今倒好,分明查出来后头却有追兵,你却还要留在崇安,留在崇安也就罢了,你还”
后头的话,朱载没有往下说,显然又是憋着一口火。
朱焽细细给弟弟拿着糍糕,眉眼温柔,神色荣辱不惊,也并没有接话。
终于,朱载忍不了了,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像一只发怒的凶虎一般撑在案上,怒道:
“慈不掌兵!”
“咱们既已从咱们的护卫里找到偷偷往外递信的间隙,合该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到底是谁在探查咱们的消息!”
“崇安城如今不肯开城门,后面现在又有追兵,前几日他们能混杂在流民之中,借由流民之名靠近试探,下次说不准就会直接派出人马,将咱们都抓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么现在就离开崇安,要么——”
朱焽温声道:
“阿弟,这是阿娘亲手做的糍糕,和山珍海味比不了的。”
只一句话,朱载那张本已负气不悦的少年俊脸上,便有了裂痕。
朱焽也起身,试图拉着怒气冲冲的阿弟坐下,他的脾气总是温和,无论何时,总是不疾不徐。
可落在有心人眼中,便真诚有余,威慑不足甚至稍显愚蠢。
朱焽笑道:
“莫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些事情,着急也没有用的,说不准余县令也看咱们可怜,明日便会开城门呢?”
朱载不置可否,可他没有开口,只低下头,看着那从未到过自己口中的糍糕,拢在袖中的手寸寸捏紧。
良久,他仍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意图离开营帐。
只可惜,好似天意也要同他作对。
营帐的帐帘外,刚巧就站着一个人。
朱载余光瞥见马上要撞上,立马下意识抬手格挡,可不挡不要紧,一挡,才发现触上了一片柔软。
软,香。
不知是因为刚刚糍糕的缘故,还是他探查到消息之后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食。
那一息,朱载的脑中,下意识想到——
又一份‘糍糕’。
一息,两息
静谧之中,乔装的二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只手的掌控。
面前是脸色突然红到耳根的少年,少年身后是从营帐内追出来的淮南世子,二娘没有片刻犹疑,更无半点娇羞,只道:
“世子,公子,余县令有请二位入城。”
:()酿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