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声音低沉,胸口的符焰微颤。少年叹息:“这些,是当年南荒战死的勇士,新魂派夺其遗骨,困魂锁身,做成守阵傀儡……每一个,都曾是我的族人。”空气骤然一凝。霍思言缓缓转首,盯住少年。“所以,你带我们来这里,是要借刀斩傀,还是借我们探阵?”“若说没有私心,那是骗你们,但若无你们相助,我一人根本不可能闯过此处。”谢知安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霍思言抬手止住。“他是否真心,此刻已不重要。”她盯着那一具具缓缓走来的傀骸。“重要的是,我们若不破此阵,便都死在这里。”沈芝缓缓收紧指尖的暗器,轻声道:“说得对,无论真假,我们和他现在站在同一条船上。”谷底寒风扑面,残魂低嚎。四人并肩而立,背后退路已绝,前方却是无尽傀影。“走。”谢知安低沉吐出一个字,剑锋骤亮,雷光如龙,朝第一具骨傀劈去。谷底炸裂,轰声震得四壁碎石滚落。第一具骨傀被斩成两截,却仍扭曲着向前爬来。它的胸腔中闪烁着幽绿火光,仿佛燃烧着不灭的魂焰。谢知安皱眉,剑锋一转,硬生生以雷霆灌入,将其彻底震碎。可几乎同一刻,更多的傀骸自骨链之上坠落,狰狞咆哮,扑向四人。“斩不尽的。”沈芝冷声提醒,双袖挥出,十数枚赤丸散开,在空中爆成烈焰。火光一时照亮了半个谷底,却只让傀骸动作迟滞了片刻。霍思言眸色一冷,指间符焰交织,顷刻化作数道灰色火线,如蛛丝般飞舞,缠住迎面而来的傀骸关节。随着她低声一喝,火线骤然收紧,数具傀骸应声碎裂,魂焰化灰。可就在此时,脚下的地面猛然一震,仿佛整片裂谷都活了过来。骨链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如潮水般将四人团团困住。少年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低声道:“这是……守阵之灵,它不认人,只认魂印,新魂派在这里设下禁制,所有闯入者,皆是死敌。”霍思言心念急转,骤然抬手,在空中画下一个符阵,符纹迅速铺开,勉强挡住了压下来的骨链。但符阵颤抖不已,似随时都会崩碎。“撑不了多久!”谢知安沉声一喝,背脊笔直如山,剑锋连劈,雷霆炸开,硬是从骨链包围中劈出一线裂缝。“走!”三人一同扑向那道裂缝,少年紧随其后。可还未冲出谷底深处,忽然,一声低沉的轰鸣自黑暗中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压迫至极的魂威。所有骨傀竟在同一时间停下动作,齐齐跪伏,像是在朝某个存在行礼。黑暗深处,一道高大的影子缓缓浮现,浑身笼罩在漆黑魂雾之中,眼眶两点赤光,宛若地狱鬼神。少年瞳孔骤缩,低声颤道:“那是……魂狱主傀!”霍思言心口骤然收紧。她听过此名,那是赤玄子在世时亲自炼制的傀儡王,以千人之骨铸身,以万魂之怨为心。它不是普通的傀儡,而是半具不死之灵!“快退!”谢知安一声暴喝,剑光轰出,却被那庞然傀影抬手轻轻一挡。雷光顷刻被吞没,剑锋反震,谢知安踉跄退后三步,虎口裂开血痕。沈芝脸色发白,立刻甩出最后一枚暗器。赤光闪烁,破空之声尖锐如雷。可在靠近傀影之前,暗器便无声熄灭,仿佛投入深渊。“糟了,它能吞噬术力。”沈芝咬牙说道。霍思言不再犹豫,十指齐动,魂符连连飞出,灰焰化作巨大的火幕,将三人护在其中。可魂狱主傀一步踏下,火幕便轰然碎裂,余焰四溅。“挡不住!”霍思言喉头一甜,差点吐血。少年此刻忽然抬起头,咬牙低吼道:“我来引开它,你们快走!”“不行,你疯了?”谢知安厉声呵斥。“我若死在这里,也是族人的归宿!”少年怒吼一声,身形骤然掠起,魂力狂涌,竟以血气强行引动骨链,逼得魂狱主傀的目光暂时落在他身上。“快走!”四周的傀骸再次躁动,霍思言瞳孔骤缩,终于一咬牙,牵起谢知安与沈芝,拼命朝另一侧冲去。崖壁在魂力冲击下轰然裂开,一条隐秘暗道显露。三人头也不回,闯入其中。背后,少年的怒吼与傀影的轰鸣混杂,逐渐远去。暗道深处,冰冷的风扑面而来。谢知安紧握剑柄,手背青筋暴起,声音低沉:“不行,他会死的,他绝对遭不住这种力量。”霍思言沉默良久,眼底却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我看……不一定。”沈芝低声接道:“无论如何,他至少替我们挡下了一劫。”三人继续深入,暗道蜿蜒曲折,最终通向一处石窟。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符纹,隐隐流淌着幽光。霍思言伸手抚过符痕,眼神渐渐凝重。“这是南荒的古纹……传说,守戟之地,必有此印。”空气霎时沉寂。霍思言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他们,已踏入镇魂戟的外围!石窟中风声呜咽,仿佛远古之灵在低声哀唱。谢知安手指微颤,剑锋紧握,额角青筋暴突。自踏入暗道,他一句话都未说,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克制不住的怒意。“他救了我们。”霍思言静静看着他,眸光深沉。沈芝缓缓说道:“他选择的,是自己的路,新魂派未必仁义,但南荒之人,向来把生死看得比我们更轻。”“可那是被逼的路。”谢知安忽然抬眼,漆黑眼底燃烧着火。“若非新魂派横行,他怎会落得今日?”霍思言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剑柄。“知安,他既然挡下那一劫,就不该让他的血白流,无论他是否生还,我们都得找到答案。”空气沉默了片刻。风声呼啸间,石壁上的符纹忽然闪烁,流动起来。那些古老的纹路,似乎因他们的到来而苏醒。沈芝上前一步,眯眼细看。“这是南荒的古印,“山魇”。”:()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