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进起身,走到江岁宁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要听话,你的命在我手里。”
陆年这时敲门进来,陆进起身,对陆年道:“安排两个嬷嬷给江岁宁沐浴更衣,搬出下人房,暂时住星月楼,过几日送她进宫。”
“是,老爷。”陆年垂手恭顺应声。
陆进和江岁宁一走,翡翠从屏风后出来,全身似无骨一样贴在陆进身上,一只手贴在陆进胸口:“老爷,您为什么非要把江岁宁送给皇上呀,我瞧她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天大的福分她不伸手接着,可别伺候不好皇上,皇上再把气撒到老爷头上呀。”
陆进捏了捏翡翠的手指:“皇上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我不指望着江岁宁能占据皇上多少心思,皇上喜欢一阵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现在是多事之秋,观棋这个逆子和我作对,我不费点心思讨好皇上,皇上若是真信了他怎么办?”
翡翠歪头贴着陆进:“宋清荷巧舌如簧,当初把翡翠就给骗了,帮着她监视老爷,什么也没发现,您光风霁月,明珠韫椟岂是她能诋毁?老爷也别和二少爷生气,二少爷只是暂时被蒙骗了,假以时日自会明辨忠奸。”
陆进嗤笑一声:“你就这么信我?”
“我眼睛看的才真呢,我整日陪伴在老爷身边,老爷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翡翠附身凑近陆进耳边:“我喜欢的是老爷这个人,和老爷是怎么样的人无关。”
陆进哈哈大笑,将翡翠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皇城司。
陆观棋手里拿着一摞纸张,走进皇城司的地牢,在杜霖的牢房前停住。
看见是陆观棋,原本窝在墙角里抠地面的杜霖猛地站起身扑过来,双手把着牢房的门,大声哀求:“陆大人,您救救我,我不想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您问我什么我都说!”
落入皇城司手,甭管有罪没罪,有多大的罪,多半是不能活着了。杜霖通过栏杆伸出手向陆观棋求救。
陆观棋将手里的纸拿起,目光落在上头:“你书房里东西挺多,我们花了两个时辰才整理出来,你能告诉我,你把枢密院的公文拿回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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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霖磕磕巴巴:“不是很重要的,可、可以拿回家处理。”
“哦?”陆观棋挑眉,拿出一张写有竹城守军力量情况的纸张,举在杜霖面前:“这个就是所谓的不重要的公文?”
陆观棋猛地提高声音,厉声斥责:“杜霖,你身为枢密院副使,掌握大全重要军情,居然将军情私自携带到家中,除了卖给北楚人的情报,你还将这些军情卖给了谁?!”
杜霖被吓得扑通一声顺着围栏跪在地上,“陆大人……我、我没有,我不知道。”
“徐家温泉馆天字四号房里发现的这半张崇北兵防图,敢说不是从你手里出去的?!要我把那个北楚人带到你面前对质么?!”陆观棋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如千万根刺刺向杜霖本就崩溃的心理。
杜霖浑身发颤,上下牙打颤。
“康远,把丛善如带过来。”陆观棋眼睛始终盯着杜霖,轻描淡写的对立于一侧的康远吩咐。
“是。”康远很快就从牢房外拎进来一个瘦小的男人,将他推倒在陆观棋面前。
丛善如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杜霖看见他,心瞬间坠入深渊。
丛善如是他的书童,他的事情,丛善如最清楚!
“丛善如,杜霖从枢密院拿机密公文回杜府,你可知情?”
丛善如吞口吐沫:“知道。”
陆观棋眼睛盯着杜霖,继续问:“有多久了?”
“有、有一年多了。”
“这个你可见过?”陆观棋将半张崇北兵防图送到丛善如面前。
丛善如紧张的抿着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
康远在后面一脚将丛善如踹倒,他的头嗑在牢房围栏上发出闷声,“不会回答问题的人活着也没用。”说着就伸手揪着丛善如要往外拖。
丛善如怕了,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见过!我家大人要卖给陆相的!”
:()重山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