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斯内普,声音不再有半分圆滑的腔调,冰冷、尖锐、如同蛇鳞刮过地面,带着浓重的憎恶和不加掩饰的轻蔑,甚至…一丝了解内情的戏谑:
“你的嗅觉…可真灵啊,”科里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嘲讽笑容,“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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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厚实的橡木门被敲响时,卡尔文·卡佩正趴在他那张堆满了炼金学图纸的工作台上。墨绿色的墨水沾在他指尖,活点地图的巨型魔法投影悬浮在房间一角,荧蓝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像散落的星辰。
“门没锁!”卡尔文头也没抬地喊了一声,魔杖虚点,将桌上一个乱爬的铜质小蜘蛛拨回它的巢穴格子里。
他以为是哪个迟交作业的拉文克劳学生或者又想来“借”点实验材料的韦斯莱双胞胎。
门开了。
卡尔文的动作顿住了。门口站着的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个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像一片油腻的、裹挟着地窖阴冷气息的乌云,堵在门口,黑袍翻涌。他那鹰隼般的眼神扫过房间里的一切,掠过墙上挂着的、卡尔文亲手绘制的喷火三头犬魔法画,最终落回卡尔文本人身上,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仿佛闻到了什么过期坏掉的大锅汤剂。
“啊!西弗勒斯!”卡尔文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热情,甚至带着点故意夸张的笑容。他直起身,将手上沾着墨迹的白手套摘掉,随手丢在图纸堆里,
“稀客稀客!是哪阵北风……呃,或许是黑湖底的阴风?把您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吹到我这小小的神奇动物乐园来了?快请进,要喝点什么吗?我从高加索弄回来的牦鹿茸茶?对恢复精力特别……”
他话音未落,一只好奇的灵猫便从天花板的吊灯上飞下来,想去啄斯内普黑袍上闪亮的扣子,被斯内普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瞬间调头,躲到一只巨大的、装着发光水母的玻璃缸后面瑟瑟发抖。
,!
斯内普完全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他站在门槛上,眼神冷冷地刺穿卡尔文那套热情的寒暄。
“省省你那些毫无营养的俏皮话,卡佩。”他的声音平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办公室里几只萤光虫发出的微弱嗡鸣,“我对你的茶和对你的幽默感一样,毫无兴趣。”
卡尔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但并未完全消失,像一层应对社交的薄雾。他挑了挑眉,双手悠闲地插进了那件精心剪裁但同样沾了点不明粉末的深蓝色巫师袍口袋里。
好吧,看来不是来寒暄的。这位学长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能把任何社交场合冻成冰窖的气质。
“那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卡尔文的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轻松的调子,尽管眼神已经认真起来,像猎手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斯内普的目光紧锁在他脸上,一字一顿地问:“莱姆斯·卢平。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你了解多少?”
卢平?卡尔文确实有些意外。他这段时间的脑子,几乎完全被东欧纷乱的局势、地图上闪烁的、代表小巴蒂·克劳奇可疑动向的光点,以及遥远俄罗斯的阴谋占据着。
霍格沃茨内部看似平静的生活,尤其是好友们的个人活动,被他忽略了,就像在风暴中心反而会忽略墙角的蛛网。
他略微蹙起眉,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浮上来:几天前在办公室遇到卢平,他精神似乎还不错,提到有个老朋友来访,好像叫……等等。
“科里·伯查特?”卡尔文尝试着说出了这个名字,“卢平在霍格莫德遇到的老朋友?听他提起过两次,好像是什么……《郁金香魔法报》的记者?和他在酒吧喝过酒,聊得挺愉快?”
卡尔文回忆时,语气带着点朋友替朋友开心的味道,毕竟狼人难得放松一下。
就在这时,斯内普那标志性的嘲讽的冷笑浮现在他薄薄的嘴唇上。那笑容冰得能冻结火焰。
“《郁金香魔法报》?”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渗出来的冷泉,“真是有趣的描述。或许你可以亲自去他们的编辑部问问,里面是否曾经存在过一个名叫‘科里·伯查特’的记者。”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卡尔文脸上最后一丝礼貌性的轻松笑意如同被黑板擦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卡尔文开口,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音节冰冷的铁块,异常清晰,“他,有问题?”
不是疑问,而是结论。从斯内普特意找到他这里,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开始,答案就已经浮出水面。他只是需要一个确认,或者说,一个促使自己行动的信号。
老学长虽然刻薄,但在这种判断上,有着精准的直觉。
斯内普的嘴角再次向上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你终于用你那被神奇动物塞满的脑子想明白了”的讥讽。
“令人欣慰的反应速度,虽然迟了几天。看来布斯巴顿的校霸生涯没让你的感官彻底钝化。”
:()从布斯巴顿到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