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回来,双手捧着那片叶子,像捧着一枚小小的勋章,“它断了,但没掉,还在长。”
羊角辫女孩气喘吁吁地捧来一块棱角锋利的小石头,边缘被溪水磨出了光。
“石头被水冲了一年又一年,它都没碎,这就是勇气!”
穿蓝t恤的女孩高举一根断枝,枝丫上挂着半只空蝉蜕:“蝉要钻出黑黑的土,脱掉硬壳才能飞——壳留在这里,勇气飞走了!”
黎院长蹲下身,指尖轻点那只空壳,声音低而软:“那壳不是勇气,它只是一个证据。勇气早就跟着蝉,飞到树梢唱歌去了。”
最小的孩子抱着一朵刚被暴雨打落的野雏菊,花瓣缺了半圈,花心却仍旧金黄。
“花花掉了花瓣,可它还是香的!”
在孩童的视角下,整个世界竟然变得如此有趣。
白恩月蹲下来,接过那朵雏菊,指腹轻触花蕊。
“对,”她轻声说,“勇气不是没受伤,而是受伤之后,还仍旧保留香气。”
夕阳把草地染成一片柔软的橘红。
黎院长把孩子们找到的东西一一放进竹篮:裂开的叶、磨亮的石、空蝉蜕、残缺的雏菊……
“记住——”
她合上竹篮,声音混着晚风,“勇气不在远方,它就藏在叶脉、石纹、蝉蜕的裂缝里,也藏在你们刚刚伸出去的手心里。”
小秋低头,把那片裂开的梧桐叶别在兔子玩偶的耳朵上,轻轻拍了拍。
“兔兔,你也有一枚勇气徽章了。”
风把最后一缕炊烟吹散,孩子们围成一圈,把竹篮举过头顶,像举起一盏小小的灯。
灯里装的不是火焰,而是——
他们刚刚亲手找到,也亲手握住的,勇气。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被天际线吞没,孩子们背着鼓鼓囊囊的小书包,手里攥着今天找到的勇气徽章,叽叽喳喳像一群归巢的雀。
白恩月紧紧牵着小秋的手。
“回家啦。”小秋轻声说,尾音带着一天的倦意,也带着柔软的满足。
众人刚走到小院门口,忽然两道刺眼的车灯亮起。
两辆黑色商务车横在路中央,车牌被夕阳照得发亮,像是故意摆好的阵势。
车门几乎同时弹开,下来七八个成年人,衣着光鲜,手里提着印着夏令营logo的纸袋,脸上却挂着如出一辙的傲慢。
为首的女人一身香风,高跟鞋踩在土路上,鞋跟陷进泥里,发出“咯吱”一声。
她抬手摘下墨镜,目光精准地落在白恩月脸上。
“就是你欺负我家孩子?”
:()爱不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