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托下巴意味深长地道:“阿决喜欢喝甜的。一个人的酒品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喜好。”
陈颂顿了下,拿起一瓶酒介绍道:“这瓶是Amarone2017年的葡萄酒Tosa,产于Soldera酒庄。14%的度数。口感丝滑,奶油般甜美的水果味里掺着淡淡的烟草味。可以试试。”
陈颂神情自若,与程颂先前第一次见面时局促拘谨的模样截然不同。
与生俱来的清隽让他在侃侃而谈时更加迷人。
顾行决的目光从未从他身边移过,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又热烈了几分,但刚才被陈颂甩了的火气依旧不减,他沉声道:“过来给我倒上。”
陈颂用开酒器开酒瓶,随后走到顾行决身边为他倒酒。
陈颂修长的手在暗色酒瓶上显得更加白净,只是虎口处还留着第一次为他倒酒时没好的疤痕。上次看是在夜晚昏暗的房间内,没那么仔细。
如今看了,叫顾行决的心很轻地被什么东西挠了下。
顾行决说:“不用倒了,坐下吃饭。我知道你没吃。”
陈颂给他倒满酒后,又走到程颂旁边为他倒上。给二人到完酒,陈颂将酒瓶放在桌上:“谢谢顾先生体谅,不需要倒酒的话我就先去忙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陈颂语罢不忘向他们鞠一躬,转身离开。
顾行决气笑了:“给我回来。”
陈颂没听见似的,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
顾行决:“”
程颂看得呆了片刻,夹起一块肉放在顾行决的盘子里:“阿决我来给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行决就“蹭”一下站起来追了出去。
第30章
走廊外侍应生推车来往,不时有几位顾客进出。
陈颂刚出门没走几步,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钳住。
顾行决在他身后呼吸重了几分:“叫你别走听见没有。”
陈颂几次用力都没有挣脱开来,二人惹出来的动静惊动来往的人,引来不少目光。
几个侍应生用非常不妙的眼神看向陈颂,以为他惹到了这位贵客,心中纷纷为他叫不好。
陈颂不想把事情闹大,停下脚步。顾行决走到他面前与他对立:“你究竟想怎么样,嗯?我都已经这么给你台阶下了。你怎么这么倔?”
陈颂浅薄的唇里溢出一声冷笑:“台阶?你给我的究竟是台阶还是羞辱?”
“顾行决,这么羞辱人很好玩吧,一次没玩够还要玩一次。我真的不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们之间结束了。现在请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颂冷嘲热讽的态度,惹得顾行决心里窝火:“羞辱?谁又羞辱你了?我叫你来是让你吃饭的。本想着带你吃顿饭,你自己非要来上班。你自己找罪受还怪上我了?”
陈颂眼底一片清冷:“什么饭要两个人陪你吃。一个还不够你顾大少消遣的么。”
顾行决目光在陈颂脸上流转片刻,眉间怒意散了几分,扬起唇角,深邃的眼里笑得不羁浪荡:“陈颂,合着你是吃醋了吧。你要是吃醋你就直说呗,嘴这么硬。我一个人追着你的车来的,你肯定瞧见了啊。我来这儿恰好碰上他的。”
顾行决的话,以前骗骗陈颂还可以,他心甘情愿。现在陈颂一个字都不信。
陈颂余光里都是四周投来的眼光,并且二人在走廊站着不动,挡了许多人去路。陈颂不想与他多加纠缠:“你想跟几个人吃都没关系,别打扰我工作就行。”
陈颂语罢转身走了。
顾行决才刚消下去火气,现在又以“焦躁”的情绪燃起。
顾行决原本的那些床伴都不超过三个月,陈颂放在身边却有三年。
因为陈颂是个乖巧的,不爱闹的。不会限制他的自由,更不会开口闭口要钱要陪伴。偶尔会闹那么几下,顾行决反觉得算是种情趣,觉得陈颂可爱。
但近段时间陈颂实在闹得他有些烦了,动不动就生气,哄得都费劲。顾行决希望他变回那个不吵不闹的陈颂。
陈颂现在真的如他所愿,不会再束缚他,可顾行决心里又高兴不起来。
他甚至不再轻松,反而变得不安,焦躁。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顾行决也无法解释是为什么,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缓解这种情绪。
顾行决深深吸了口气,又重新追了上去,三两步就追上陈颂:“我只是想让你吃个饭,你都瘦脱相了。吃完饭才有力气去工作吧。”
陈颂目视前方,余光里顾行决的身影不依不挠地并肩前行着。身边都是其他人吃瓜的目光,看得陈颂只想逃离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