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言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看着胡中大,吓的胡中大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大人误会了,民妇不是想狡辩,此次出来是有两件事要说明。”她把头垂下,重重的磕在石板上,“请大人允许民妇将事实说明,也省得冤枉了无辜之人。”
刘舫本不想节外生枝,但看外面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在那里指指点点,无奈只能点点头,“那你快点说,本官还有其他案子要审理,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闹。”
秦嘉言连忙又磕了一下头,直起上身,依旧跪在地上:“求大人明鉴,民妇第一件事是要状告胡中大,他在镇上公然抢夺我儿媳胡氏的银手镯,还当街殴打她,打的她嘴角都流血了!”
“你说什么?”刘舫立刻坐直了身子,胡中大这次可是他手底下的人忽悠过来的,要是一个弄不好,这个孬货把他们之间的交易说出来了怎么办!
刘舫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猛地一拍桌子,“秦氏!你竟敢在公堂上转移话题?信不信本官先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要是不审,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秦嘉言朝门外喊了声,“顾毅,帮我把人请上来。”
堂外立刻就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顾毅和秦嘉言一早就在衙门外转悠,不知怎么就聚拢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儿都现在外面往里瞧,指指点点的。
顾毅领着香料铺的张老板、金银斋的马老板和两个挑货郎一前一后进了大堂。几个人向刘舫行了个大礼,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便跪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大人,小的在店里亲眼看见胡中大抢了他妹子的镯子,还骂骂咧咧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要点东西天经地义。”张老板磕了个头,“他还扇了胡氏好几个大耳光,打的她都流鼻血了,不仅如此那镯子掉在地上都磕出了挺大的凹陷,周围许多人都看见了!”
“没错,小的也看见了,胡氏哭喊着要抢回来,说是这是婆婆送的,不能给他。他没管,还用力踹了胡氏好几脚,当时围了好些人呢。要不是她婆婆后来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被她哥揍成什么样呢!”挑货郎补充道。
“大人,前日胡中大拿来我家当银手镯,就是这个。”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雕花银镯子,上面分明有一个很大的凹陷,周围一圈的花样都瘪了,侧面还坑坑洼洼的,一看就是摔了好几次的样子。
“大人明鉴,这确实是胡中大亲手拿来换钱的,一共换了30两银子。不只是我,当天的不少伙计都看到了,大伙还可惜这雕花白瞎了,这么大的凹痕没法补救,只能把镯子融了重新再做。
胡氏站在人群前面,听见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是还在疼。
刘舫听得脸色发青,眼角瞥见大堂外黑压压站着一片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他脸上。
“我知道了,本官不会放任不管。”他看向秦嘉言,还想在找找借口:“你就算真的想告他,也得按正常程序来。改日你把诉状送到府衙,本官自会受理此案。”
“诉状在此!”顾毅还没等他说完,就从怀里掏出状子,请身边的衙役递了上去。“还请大人能够当庭审判,也好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也不会辱没了大人的威名。”
刘舫看着顾毅,又看了看围在外面窃窃私语的百姓,他只能咬牙切齿的狠狠一拍惊堂木:“大胆胡中大,光天化日竟敢抢夺殴打亲妹,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再让他把银镯子的钱还给胡氏!”
胡中大被衙役押走时,嚎的像杀猪似的:“大人,是我妹子自愿给我的!这老虔婆血口喷人!大人,大人你是知道的!”刘舫哪里肯听,只催着衙役赶紧动手,生怕晚了一步,他在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秦嘉言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胡中大被拖走,眼皮都没抬一下。刘舫看着她那模样,心里更窝火,刚想转头继续审李闻生的事,却见秦嘉言又往前站了站。
“大人,”她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方才大人问我儿家暴的事,民妇还有话说。“、”
刘舫不耐烦地吼道:“又有什么事?你当公堂是你家后院不成?难不成你还能说你儿子没打人不成!”
“民妇要向大人认个罪。”秦嘉言向刘舫又磕了一个头,缓缓的说,声音不大,却让旁边的儿子李闻生和儿媳胡氏都惊得抬起头。
她看向刘舫,缓缓的说:“先前并非小儿家暴儿媳,而是民妇这做婆婆的不好。”秦嘉言特意看了一眼胡氏,一字一句的说到:“殴打胡氏的人是民妇,与其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