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衍初哥……你让我们进去吧。”花舞的声音微微发颤,“花堂有伤药,有针术,许多姐姐都是救过人的。你再不让我们进去,晓她……”
“出去。”白衍初声音冷若刀锋。
花舞声音一滞,哽咽道:“你就这么看着她一直昏着?你信不过我,至少……花堂的姐姐们,她们都是……”
“出去!”他怒吼一声,震得房门都轻轻颤了一下。
门外传来花舞抽泣的声音,还有人低声劝慰她。许久,一道沉重的下跪声响起,是封崎。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外跪下,静静伏着身。
房间再次归于死寂。
白衍初垂下头,看着萧钰苍白的脸,指尖轻轻颤抖,喃喃道:
“……我不是不信她们。”
“我是怕她们告诉我,没救了。”
一旦开门,就意味着他要面对一个明确的判决。
可现在……哪怕只是那一点点模糊的可能性,他也要死死抓住。
忽地,胸口一阵剧烈绞痛。
他眉心紧蹙,喉咙一哽,整个人微微前倾。
下一瞬,一股熟悉又刺目的意识骤然浮现——
「你在等什么?」
那是谷青洲的声音,自魂海深处逼出,冷冽而锐利,仿佛一把藏锋太久的利刃。
白衍初双手抱头,指节抓紧发根。
“闭嘴……”
「她会死的。你再拖下去,她真的会死。你连个最基本的续命都不会,她命蛊跳成那样,你难道感觉不到?」
「白衍初,我将主位让给你,不是让你把她给弄死——」
“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低吼,声音嘶哑到近乎破音,“我所有的术法都试了!灵息封着,魂脉全乱,我怎么救?”
他修行最好的皆是杀人的术法,能够续命的白巫禁术,他翻都未翻过一眼。
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后悔。
「那就去求人。」
“求谁?”白衍初怔住。
「剑无尘。你还记得她脖子上那把小剑挂坠吧?只要你捏碎它,剑无尘必现。即便对你多有责难,他都不会坐视她死。」
“我知道。”白衍初低头,看向昏迷不醒的人。
她胸前的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枚小巧精致的剑形挂饰仿佛也在滴血。
“可你知道他来了之后,会做什么吗?”
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嗓音低沉如夜雨压枝。
“他会带走她。会封住我体内的鬼王之力。会将我关起来,就像锁住一头疯狗!”
「你在怕什么?!你怕失去她,难道就能接受看她死?!你若还有半分真心,就不该犹豫!」
“闭嘴!”白衍初咆哮,猛地站起身,整间屋子瞬间灵息紊乱、鬼纹浮现,空气中的阴气甚至压得房梁嘎吱作响。
他指节发白,死死攥着那枚挂坠,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我怕……”他终于低喃出声,声音哽咽,“我怕……她不想让我救她。”
“我怕……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剑无尘。”
“我怕……她再也不会,唤我一声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