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前就叮嘱了司机十分钟后进来接自己,讲完,远远瞧见司机正往这边来,林曼容有了底气,挺直背。
陈则不瞎,自是也瞅到了巷子里的身影,他都气乐了,感情把自己当黑|she|会了,没成想林曼容竟这么“高看”自己。
光天化日,路口就有监控,周围的住户还在家的一大把,他都不晓得自个儿有这么不招待见,能让别人当犯罪分子一般对待。
扯了扯嘴角,他冷眼望着林曼容,啼笑皆非。
林曼容忘本够快的,装啥蒜,如今不是她讨好陈家的时候了,估计她都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巴结何玉英,腆着脸皮求陈家,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何玉英、陈家可没少出力,转头落井下石倒是做得游刃有余。
非要比个高低,谁更站得住脚还不一定。
原先陈则能忍她,除开方时奕,也是看在她是何玉英朋友,何玉英没发疯前,她们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再有。
相较于何玉英,林曼容是位相当合格的母亲,陈则尊重她,仅仅是出于她的这一重身份。
林曼容那点假把式瞒不过陈则,不屑跟她较真,眼看着司机走近,防备地守在她身边,陈则不慢不紧,如她所愿保证:“放心,吐出去的再吃回来,我也嫌恶心,有的东西在你那里是块宝,在我这儿……就是块烂货。”
东西指谁,摆明了就是方时奕。
林曼容忍耐限度高,眼神一沉,可终归还是不再啰嗦,她捏紧手指,多说无益,回身冲司机示意。
司机心领神会,立马挡中间,护着她离开。
目送他们走进巷口外,陈则逐渐收起脸上的漫不经意,慢慢变漠然,没有表情。
三手机器拆件快,一个多小时就拆完了。
拆下来的大部分零件都不值钱,也就内机和里外的金属能勉强卖上价,回收价一百出头,是附近店老板重装修省得折腾,出于人情低价转给的陈则,这玩意儿重,光是卖废铁都能值不少,按目前的市价刨除成本到手起码净挣六七百。
不着急把这些卖了换钱,金属回收价格时有浮动,攒着等价高的时段再卖。
上半天不出工,陈则到和悦国际小区收电线,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买下旧房自装,抽出来的电线带皮要价二十块一斤,略比周边的回收站价高。
男方爸爸做电工的,他将连着好几家装修后的废旧电线全卖给陈则,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十九块三毛的单价成交,装了快小半个皮卡后箱。
陈则开年后陆陆续续收了不少电线,准备等入秋闲下来了再剥电线里的铜出来卖,也是打算后面趁价高出手。
一般行情高,一吨紫铜能值七万多,黄铜四五万,一斤平方线出铜率六成多,干这个赚头不算小,就是费事,不够稳当。
今日水逆,早上那一出过于闹心,搞得下午做活都不顺遂。
皮卡半路上爆胎了,得亏下了绕城高速再爆的,不然拖车加换胎费一合计,一天又白干了。
最万幸的是没出事,已经进到北岸区,找一处收费较便宜的路边店换胎,连带赠送一次洗车共五百块。
“干啥去别家换,找小贺他们多好。”二爷摇着蒲扇说,晃悠悠躺藤椅上,倒是挺会想,“既照顾熟人生意,也可以打折,不比把钱送给外人强。”
陈则用推车朝里搬电线:“他们那里太贵,换不起。”
“一个轮胎能有多贵,左右几百千把块钱。”
“你去换过?”
“我又不开车,出门都走路,我换什么。”
“……”
老头儿光会打嘴炮,什么都不懂。
贺云西他们那个汽修厂主营汽车改装,说白了就是一帮富二代自娱自乐,靠内部玩票就足以支撑整个厂子经营下去,他们收费高,里边多是用进口货高端品牌,换轮胎五百搞不定,成本价都不止这点。
“凡事太独行不通,你们年轻人应该多往来交际,你找我,我找你,走动走动,关系就是这么熟络的。”
“腿收一些,挡道了,推车过不去。”
“下次再这样,记得去小贺那里,晓得不?”
“再收。”
“我说你,绕一边不行啊,非要从我跟前过。不收,车子过去些。”
“过不去,后边木板卡住了。”
“那把木板收起来。”
“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