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吹胡子瞪眼,酝酿的说教卡喉头,明知他是成心的,还是站起来让让,气得训道:“我看你是见不得我清闲一点,滚滚滚,赶紧过。”
酒醒了,卡的事还没解决,把电线全搬进仓库,让二爷把卡拿出来。
二爷装傻充愣:“什么卡?”
陈则:“你说呢?”
“不知道。”
“打马虎眼儿没用,给我,马上。”
“你的卡哪可能在我这儿,真没有。”
提醒他:“不是我的,是方时奕给你的那张。”
二爷轴得很:“他的卡更不在我手上,不信你搜,哪有。”
“给不给。”
“没有就是没有,我上哪里给你变一张出来,难不成找他现要?”
二爷胡搅蛮缠,打定主意装死,清楚陈则绝对不要方时奕的钱,拿了卡肯定立马还给那边,一分不会留。二爷强撑佯作是昨晚酒喝多了,乱说的,诓骗陈则没那回事。
陈则没心情跟他掰扯,还得出去接上门单,强势将话放这儿:
“限这周内还了,你不还,那我凑钱另外转给他。”
二爷来气:“你还,你哪来那么多,卖了你都不够。”
陈则坚决:“不够我就卖房卖车,贷款,借高利贷,实在不行卖血卖器官打欠条。”
“呸,敢碰高利贷老子打断你的腿!”
“谁管你。”
“狗东西,跟你说不通。”
“你不还,我把你房子也卖了,还有你的揽胜。”
依陈则的性子,以上的事逼急眼了,他真会干。
二爷一脚踹他腿上,扬起手就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徒弟,师门不幸,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两头堵的榆木疙瘩。
陈则定定杵着,躲都不躲。
巴掌最终没落下去,二爷嫌打他手疼,陈则皮糙肉厚受得住,他老了,骨头半散架,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划不来,于是转成叨叨,念经一样。
“我算准了的,硬气吧你就,送上门的钱都不要,面子比天大,能当饭吃。你一年才几个钱,啊?算多点,能有三十万?你妈一年医药费都多少了,清高有屁用,等再过三五年,诗琪她阿婆老了,谁帮你守着你妈,护工费都能压死你……吃喝拉撒,学费,要是再有个头疼脑热,哪样不花钱,人家是一家人挣钱供一个,你倒行,一个挣,一家子花,累不垮你。多大的人了,不长心……”
今朝哪管日后事,陈则固执,任他啰嗦,反正必须还钱。
拗不过他,二爷最后只能把卡还了。
等下回方时奕再过来,二爷让他往后别来了,他和陈则的情况,外人管不了,看着都心烦。
方时奕诚恳,不愿意收回卡,陈则不要,希望二爷能代他继续收着,将来有需要再拿出来交给他。
“现在将来他都不要,我收着顶什么事,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哪能顾得着他。”二爷讲气话,越瞅方时奕越不顺眼,“你要给就自个儿给他,别找我,我不管了。”
方时奕要能自己给早给了,何必找二爷帮忙。他安静站堂屋里,薄唇轻启,再次请求:“麻烦您了……”
二爷大手一挥,喊他连今个的礼品一并带回去,不要再来为难他这个老东西了。
他俩当事的都解决不了的矛盾,找他起个毛线的作用,他又不能摁着陈则的头逼迫陈则与之和好。
早知如此,当初干什么去了,以前不知道逼着让陈则收点,分都分了,陈则肯收才有鬼了。
把方时奕赶走,二爷被气到了,将火撒方时奕头上,转身进门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绊门槛上险些摔成狗吃屎,待爬将起来,老头儿深深叹口气,摇了摇脑袋,颇感无奈。
卡还了,不用卖房卖车了。
陈则将仓库中的一批拆废旧电器等攒下来的金属清理,到手一千多块,回头江秀芬到医院开高血压药,外加一堆乱七八糟的,还得再贴两百多进去。
沈其玉回庆成市了,到了那边,思来想去还是发微信知会陈则:-
陈哥,我走了-
不好意思,前阵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