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粮道断了!
浮图城的水泥堡垒再坚固,城中几千军民也撑不过一个月!
贺鲁的大军像嗅到血腥的狼群,在城外虎视眈眈。
此刻退兵,等于把北庭门户拱手让人,更会动摇整个安西的根基!
“殿下,我带轻骑杀回去,打通粮道!”
秦红梅眼中喷火,手按刀柄咔咔作响。
“晚了。”
李恪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黄河水,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那道蜿蜒的金沙峡——
黄河上游最险的河段,也是吐蕃奇袭最可能扼守的咽喉。
“轻骑跑不过吐蕃守险的速度。苏定方在疏勒,远水救不了近火。”
“破局,只能用奇兵,从上游冲下去,拔掉吐蕃在金沙峡的钉子!”
他猛地抬头,眼中锐光逼人:“备‘浮囊’!备火药!王铁锤!”
“老汉在!”
王铁锤匆匆跑来,身上还沾着水泥灰。
“火药防水,有把握吗?”
李恪语速飞快。
“回殿下!”
王铁锤拍胸脯,“按您说的,用熬透的桐油浸透厚油布,层层包好火药,再刷两层鱼胶,最后蜡封!”
“老汉亲自试过,沉水半天取出,药线一点就着!”
“就是……动静太大,怕惊动吐蕃人。”
“动静大才好!”
李恪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金沙峡暗礁多,水流急,吐蕃人肯定守在最窄处。”
“你带最好的火药匠,备足药包!秦红梅!”
“在!”
“点三百敢死队!要水性好、胆子壮、手脚麻利的!半个时辰内,随我出发!”
“殿下不可!”
郭孝恪和秦红梅同时惊呼。
主帅亲自涉险,万一出事……
“不必再说!”
李恪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城外连绵的突厥营帐,“此城,交给你们!”
“贺鲁敢攻城,就用水泥墙和弩车让他撞得头破血流!”
“我回来之前,浮图城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月黑风高,金沙峡上游一处隐蔽河湾。
冰冷的河水咆哮着撞击两岸黑黢黢的崖壁,发出沉闷的轰鸣。
几十个鼓胀的羊皮气囊(当地叫“浮囊”)被绳索串联捆紧。
铺上木板,构成了十几个简易却异常坚固的筏子。
在湍急的水流中稳稳起伏。
李恪蹲在最大的筏子上,仔细检查着堆在中间、用厚油布和蜡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火药包。
王铁锤带着几个工匠,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根根特制的、同样做了防水处理的粗长药捻插进药包。
“殿下,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