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捏着长安来的急件,指节泛白。
帐外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得帐篷簌簌响。
他抬头看眼外面,铅灰色的天像是要塌下来。
"殿下,真要回长安?"秦红梅掀帘进来,身上带着寒气,藤甲上结着薄冰。
"不回。"李恪把信往案上一拍,"李治这时候召我,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平壤的事没了断,我走不了。"
他心里透亮,这道圣旨来得太巧,八成是朝中对手想趁机把他调离前线。
"那倭国营地"
"照原计划办。"李恪看向秦红梅,"你的藤甲兵准备好了?"
"早备妥了!"秦红梅拍着胸脯,"弟兄们把藤甲都涂了泥,夜里不反光,保准跟影子似的。"
旁边程咬金凑过来,看着藤甲兵往甲片上抹泥巴,忍不住笑:"你们这是要去种地?"
"老程你懂啥。"秦红梅白他一眼,"这泥能吸光,倭国兵的哨卡看不清。"
李恪没心思说笑,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个"冲"字。
是长孙冲的贴身之物,长孙雨哭着交给他的。
"放火之后,把这个留在粮仓里。"
程咬金眼睛一亮:"栽赃给长孙冲?让倭国人和高丽人狗咬狗?"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恪掂着玉佩,"泉盖苏文和倭国武士本就互相提防,这一下正好挑唆他们内讧。"
杜明月抱着个布包走进来,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硫磺粉。
"殿下,这是提纯过的硫磺,遇火就着,还能顺着风飘。"
"好。"李恪点头,"让藤甲兵把硫磺粉撒在粮仓周围,火借风势,烧得能更旺。"
当天夜里,雪停了。
秦红梅带着三十名藤甲兵,猫着腰往倭国营地摸。
他们的藤甲涂着湿泥,踩在雪地上只留淡淡的脚印,呼吸都特意放轻了。
营地外的哨卡上,两个倭国兵裹着棉袄打盹,手里的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秦红梅打个手势,两名藤甲兵窜过去,捂住哨兵的嘴,手里短刀一抹,干净利落。
"按记号走。"她低喝一声,领着人往粮仓方向摸。
杜明月早派人探过,粮仓在营地西北角,靠着片松林。
藤甲兵们分工明确,有的往粮仓的草垛上撒硫磺粉,有的用石头砸远处的马厩,引开巡逻兵。
秦红梅摸到粮仓门口,见守粮的倭国兵正围着篝火赌钱,怀里的酒葫芦晃来晃去。
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了往草垛上一扔。
"轰"的一声,沾了硫磺粉的草垛瞬间燃起大火,火苗顺着风势往上窜,转眼就舔上了粮仓的木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