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玛没回答,她下意识想抓紧自己的包带,手指落空后,才发现,周亓谚帮她背了一整晚的包。
旧旧的帆布包挎在他肩上,一根带子滑落下来。
自然到,这包好像就是他的。
自然到,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周亓谚让出租车先把宁玛送回宿舍,再绕回他的酒店。今夜是这些天以来,两人回去最晚的一天。
宁玛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周亓谚送她的那副泥板画,就被她摆在桌上。
画中漆黑的发辫,编得整整齐齐,而此刻宁玛的头发却湿漉漉的散开在背后,因为常年编发,所以还有微微的弧度。
也许是夜市太喧闹,宁玛第一次觉得单人间这么寂静。
连发梢的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宁玛掏出手机,点开和周亓谚的对话框。
她的手指垂在屏幕上方,悬而未决。
犹豫了很久,写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只发出了这几个字:【你到酒店了吗?】
【嗯】周亓谚竟然秒回。
所以他,不会一直都在看“对方正在输入中……”吧。
算了,反正明天他就要走了。
宁玛盯着聊天界面,聊天记录都是“你在哪,等我几分钟”之类,碰头找人的话。
等他离开敦煌后,这个对话框大概也不会再被点开。
然后一点点,沉下去,直至两个人都遗忘。
伤感归伤感,觉还得睡,明天路程远,不能疲劳驾驶。
更何况,这一点点的伤感,在宁玛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不痛不痒。
第二天早上,周亓谚推着行李箱从大堂走出来。
宁玛把车后备箱打开,离别的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
“到榆林窟要开两个多小时,中间有一些大型雕塑,大地之子什么的,你要下去看吗?”宁玛问。
周亓谚考虑了一下:“到了再说。”
“哦。”
车子高速行驶,路边偶尔能遇到骑行的人。
最终他们也没下车去看雕塑,因为远远一看人山人海。
随着越来越靠近瓜州的地方,水草逐渐丰茂起来,还有羊群和骆驼。
宁玛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黏黏的,她用指尖挠了挠,然后瞥了一眼周亓谚。
周亓谚没睡觉也没玩手机,只是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玛没忍住想调节一下气氛,故作轻松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周亓谚终于看过来。
“瓜州以前其实叫安西,安定西北,寓意很好。但为什么改名叫瓜州,除了它产的瓜真的很好吃之外,传说有个小故事。
“某次有个大领导来考察,那时候只有绿皮火车,慢吞吞地开到了半夜,列车员在车厢问酒泉下不下,给领导吓醒了,还以为是那个九泉。但酒泉毕竟名声在外,大家都很快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