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哥,是我,孟律,还记得我吗?”
对面突然噤声,周遭也像被掐住嗓子一样,因她一句话,突然没了声音。
孟律开门见山,“江岑西在榕城吗?”
李渡结结巴巴,“孟孟律?”
他没回答孟律的问题,
“你现在在海城吗?”
孟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直在。”
她又重复一句,“一直在。”
十多年没有换过地址,保留着原来的联系方式,到底抱着怎样的隐秘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李渡还想再说什么,手机被人抢走,
“你找江岑西做什么?”声音颇为冷淡。
孟律一下子就认出对面的声音,
“肖然姐。”
随着她喊出这个名字,那边又陷入短暂沉默。
片刻后,似乎有一声叹息。
“你还在之前寄东西的那个住址?”
孟律攥紧手机,“嗯。”
肖然:“你结婚了吗?”
孟律不知道为什么,捂脸笑了声,“单身。”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那你……”
孟律从他们古怪的反应和言语间,敏锐地窥探到了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心脏酸酸胀胀,
怎么有这样的傻子。
怎么有他们这样的傻子,真的在原地等了十多年,才敢迈出那一步。
孟律想立刻出院,
“肖然姐,他来海城了。”
肯定句。
孟律把脸埋进掌心里,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是后知后觉泛起的酸涩让她浑身颤栗。
他们一门心思向前走,谁都不肯回头。
那个最美好的年纪,却是两个人最堕落彷徨的时候,只给对方留了最不堪的回忆。
分开后,不敢联系,非要等到终于能接纳自己的时候,再回头找那个被丢下很久的人。
孟律想,幸好她还年轻,事业有成,终于有足够的勇气去好好爱另一个人。
一间画室在闹区悄无声息地开门了,老板是外地人,冒冒失失闯入这里,开业第一天,
生意冷清。
前台招呼零星几个因好奇走进店里的顾客,
“这里是体验区,可以自己动手绘图。”
“里面是画室……”
“啊,什么帅哥?”她压低声音,回答顾客的疑问“这个是我们老板。”
他穿着一身冷色系衣服,雾蓝色的T恤,银灰色竖纹休西装裤,不符合大众对画师的刻板印象,头发极短,越发显得骨相优越,只是左眼眉骨上一条疤痕,硬生生多了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