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亭渊意犹未尽地捻捻指尖,这都七日了,才匆匆见了一面。想起这,又惊觉自己同他分别了七年,一阵心有余悸的害怕。
不过……怎么一听到兖州就问庭雁?真有那么重要?
不是原本想问蒋亭渊的吗?一听到兖州就把他忘在脑后……
什么意思?
小没良心。不是夫君夫君叫得那么甜?背过他又问起别人了,不想和人在一起,非要那么挂念做什么?
蒋亭渊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沉着,眉眼间透着一丝阴沉,随行的下属都心里一紧,这次乔装探查这么不简单的吗?
宋彦泽一睡醒就闻到了酥油饼的香味,芝麻香和葱香混在一起伴着热乎乎的气,一闻就知道是热乎乎软酥酥的饼。
这样的情形,让他迷迷糊糊地披着外袍洗漱了,立刻就坐在桌边开吃,咽下去了下意识就喊:“蒋亭渊你……”
说完才回过了神,心里有点酸软难过,又想想不过七日而已,他好像太粘人了些?可在京都时,都是蒋亭渊粘他多些……
“小宋大人,您说的那位时玉成到了。”
宋彦泽当即放下了手里的半块饼,立刻就要出去。
“梅远,许久未见了。”
时玉成一身湖蓝绸衣,看着也有些疲惫,坐下也不和他见外自己倒茶。
“看到你的信就启程在往回赶了。”时玉成喝了一整杯茶水,才继续说话。
“想不到有一日,我这不务正业的人,还能对你派上用场。”
宋彦泽同他老相识了,不必接他这话茬直接了当地表明了态度:“仰赖兄长了。”
说着他便将舆图摊铺在桌面上,赫然是三条江的详细图纸,还有具体的被淹范围和州县。
“徽州那边城区都还算好,只是城中河水位暴涨,不能通船,还淹了几条街。你家老太太忙着自发弄了米粮天天去帮忙安置灾民,都好得很,就是挂念你。”
“啊,对了。还百般向我打听,问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让我提醒你,看上了就要抓紧去提亲,不要拖拖拉拉和良缘错过。”
“更不能做负心人,轻易许了承诺,又不遵守。”
时玉成一边写画,一边不耽误他叭叭地倒豆子一样说话。宋彦泽知道他这习惯,给他倒茶,听他说着只是笑。
“是个跟你们想的不太一样的人,有机会会去见你们。”
时玉成看着舆图,最后指了两处沉声同他商量:“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堤坝必须堵上,但已经囤积不下的水却可以想法子疏通。
还好江南省东边靠海,难的是想万全的法子,找到合适的地点。
此时休息好的纪白也来拜访宋彦泽了,他本犹豫着不知道宋彦泽对他会是什么态度,没想到宋彦泽却让他坐下一同议事,还倒了一杯茶。
“堵不如疏,但也要想法子将水引到入海口附近,还要考虑地势和州县农田。”
时玉成碎碎念着,纪白听了眼睛却一亮,冷不丁地插嘴。
“开挖旧河道是最快捷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竟是一拍即合,讨论起来都快把宋彦泽忘在一边去了。
最后两人倒是真的画出了一条线路,又商议着先得去查看旧河道。
宋彦泽对这纪白真是有了改观,虽是个书斋书生,却并不是酸儒生,就是为人憨直了些,对案子公文一类的嗅觉并不敏感。
“便将此事交给二位了,江南省的水灾便全仰仗两位了。”
纪白却犹豫了,提醒他:“疏通河道,放水泄洪不可避免地要淹一部分的田地,更是会造成下游水位猛涨。”
“跨了辖区可并不好协调。”
可再不疏通河道泄洪,上游暴雨持续,堤坝继续渗水,下游地区迟早也会被淹没,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沿河地区,而是整个县整个县地淹。
道理谁不明白,可没真到大祸临头的份上,哪个州县的老爷愿意多这个事。
宋彦泽敛眉思索了一会,只平静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只管去做,拿出具体的章程,细致的线路,包括如何实际去做的方法。”
“纪大人,如今千头万绪,事务繁杂,各方势力盘踞。你想要做点实事,那不如合作,去做你擅长的,其余的都交由我。”
“稳定米粮物价,赈灾防|疫,防止土地兼并,这些都由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