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宫外。
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飘出,带着靡靡之音。
穆莺莺拖着伤痛的身体,踉跄着冲到殿门前,立刻被两名持戟的金甲侍卫拦住。
长戟交叉,挡住去路:
“站住!何人胆敢擅闯陛下寝宫?”
穆莺莺停下脚步,脸上红肿未消,颈间绷带渗血,狼狈不堪:
“呵……我是谁?我是淑妃!陛下亲封的淑妃!你们……也敢拦我?”
侍卫目光扫过她颈间的绷带,脸色瞬间一变。显然知道这位刚册封就重伤昏迷,传言中与陛下关系匪浅的娘娘。
他慌忙收回长戟,单膝跪地:
“末将该死!不知淑妃娘娘驾到,娘娘恕罪!”
穆莺莺看着眼前瞬间跪下的侍卫,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她最痛恨视人命如草芥的权势,如今竟成了她叩开这扇门唯一方式。
她冷笑一声:
“呵,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啊。”
她不再看跪地的侍卫,咬着牙,忍着全身的剧痛,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暖香袭人的寝殿。
殿内烛火摇曳。
一名身着轻透纱衣,身姿曼妙的女子正跪坐在软垫上,怀抱琵琶,指尖流淌出婉转悠扬的曲调。
龙榻之上,萧纪时仅着一件松垮的明黄寝衣,衣襟大敞,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上面曾经狰狞的伤疤竟已淡去大半,皮肤光洁,在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闭着眼,手指随着乐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神情慵懒而餍足。
权力的滋养让他容光焕发,再无半分当日的落魄隐忍。
“萧纪时!”
穆莺莺看到他顿时怒上心头,忍不住放声大喊。
抚琴的女子吓得浑身一颤,琵琶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门口闯入的不速之客。
这一抬头,穆莺莺才看清她的脸,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含情带怯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萧纪时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装着深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掌控一切的玩味。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穆莺莺红肿未消的脸颊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声音带着些怨气:
“这件事,和子墨没有关系。都是朕的意思。”
他挥挥手,示意那吓坏的琵琶女退下,
“你也不必太怪罪于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朕吧。”
穆莺莺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责任揽下,冷笑,
“陛下当真是消息灵通,耳聪目明啊,怕不是一直派人监视着我这淑妃的一举一动吧?”
她愤愤上前逼近萧纪时,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家人呢?把他们还给我!”
萧纪时缓缓起身,伸出手,轻轻抚上她颈间渗血的绷带。
“朕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你果然没让朕失望。莺莺,你总是能带来惊喜。”
穆莺莺猛地抬手狠狠推开他: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