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谈条件的永宁侯已然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永宁侯大惊失色:这哑药吃多了,真的会哑巴的!
裴桑枝不慌不忙的擦干净金簪上的血,而后推开门,对着守在周遭的暗卫,睁眼说瞎话道:“侯爷突发癔症,戳瞎了自己的左眼,你们最好还是把他捆起来,免得他再发疯自伤。”
“我这便去求驸马爷,请他为侯爷延请太医院的圣手来诊治。”
事到如今,时移势易,侯府上下早已无敢人深究她言语中的虚实真假。
她就是要这般步步为营,将永宁侯的心理防线一寸寸瓦解,直至他从骨子里生出惧意,从此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再不敢耍半分小心机。
这个过程,很快的,不会耗费几日。
磨刀不误砍柴工,值得的。
暗卫:……
永宁侯:!!!
……
裴桑枝先是将永宁侯左眼瞎了之事禀明驸马爷,继而恳请驸马遣人持腰牌去请徐长澜。
待诸事安排妥当,她便乘上马车,前往大理寺狱探望裴临允。
“素华,去云霄楼挑几样清淡可口的吃食,再给裴临允带件厚实些的大氅。”
落了雪,又阴又潮又冷的大理寺狱怕是更难捱了。
她要做,就要做好裴临允在绝望深渊里唯一的光亮温暖。
有比较,才会有伤害。
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顺手之事。
但,却能让裴临允感激涕零。
顺便,再让裴临允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过得稍微舒心些。
权当是,做了她手中棋子的报酬!
有上一世在前,她无法原谅裴临允。
若要她与裴临允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他所愿做一对真正的兄妹,那便等到来世吧。
,!
唯有如此,才算公平。
唯有如此,才能告慰曾经的自己。
她不能心软,也不可心软,更不会因旁人之言质疑自己心狠!
大理寺狱。
数日不见,裴临允又憔悴狼狈了些,脸上的伤口也愈发狰狞可怖。
裴桑枝眸中情绪几经流转,终是归于平静。
她将手中的食盒与狐裘大氅轻轻递过,轻声道:“四哥,这些时日,你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