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迅速下达。目标就是那三千颗被“请”进来的探路石子——刘体纯部。
此刻,一处临时划拨给闯军的营区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焦香和劣质烧刀的辛辣气味。营房中央燃着熊熊篝火,几只肥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闯军士兵们大多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在酒精和看似“友军”的款待下,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负责“陪同”的明军将领莫笑尘,更是这场宴席的中心人物。他身材结实,面容清秀,此刻正举着个大海碗,搂着刘体纯的肩膀,唾沫横飞,嗓门洪亮:
“刘将军!喝!再喝一碗!咱们关宁军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你们跟着闯王打天下,不容易!来,干了这碗,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在这山海关,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哈哈哈!”
刘体纯被灌得晕头转向,勉强挤出笑容,心中那点警惕在酒精和莫笑尘豪爽的表演下,已经消磨了大半。
他手下那些兵卒更是不堪,早就和陪酒的明军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整个营地一片“其乐融融”。
就在酒酣耳热、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刻,营区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摩擦的铿锵声!
声音迅速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莫笑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川剧变脸。
他一把推开还靠在他身上的刘体纯,猛地站起身,脸上的豪爽被冷酷和戏谑取代。
他环视着惊愕的闯军士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
“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兄弟也认了!现在,该办正事了!”
,!
“动手!”
莫笑尘一声暴喝!
“哗啦!”
“呛啷!”
篝火旁那些刚刚还在勾肩搭背、推杯换盏的“明军兄弟”,瞬间如同换了个人!
他们猛地掀翻面前的桌案,踢开酒坛,动作整齐划一地从桌下、身后、甚至烤羊的架子底下,抽出了早已藏好的雪亮腰刀和强弩!
营房四周的阴影里,无数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明军甲士如同潮水般涌出,弓上弦,刀出鞘,冰冷的锋刃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将整个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变故来得太快!刘体纯的酒意瞬间被吓醒了大半,他踉跄着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指着莫笑尘,声音颤抖:
“莫…莫将军!你…你这是何意?!”
“何意?”
莫笑尘嗤笑一声,拍了拍手,像是在掸掉灰尘。
“奉督师令,请刘将军和你的兄弟们,暂时‘歇息’一下!拿下!”
根本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
大部分闯军士兵还醉醺醺地没反应过来,就被如狼似虎的明军用刀背砸倒,捆了个结结实实。
少数几个试图反抗的,瞬间被数倍的明军淹没,刀光一闪便血溅当场。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三千闯军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缴械捆绑,丢在冰冷的瓮城地上,哀嚎声、怒骂声、哭泣声响成一片。而刘体纯,则被两名如铁塔般的明军壮汉反剪双臂,死死按住。
莫笑尘掸了掸衣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眼神冰冷:
“刘将军,走吧?督师有请!”
镇东楼内,灯火通明。
魏渊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关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欣赏一幅绝妙的画卷。
莫笑尘押着面无人色、双腿发软的刘体纯走了进来。
“督师,刘体纯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