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虽未能抢占先机,但所幸顺还不知妲己已进辟雍,未曾准备配件。遂命衡牙去取来上好的鞍鞯辔头,为她将马妆扮齐整。
妲己见衡牙带来之物中,还有一墨色筒状指环,一边平,一边斜,侧面又有细长凹槽,不由问道:“这是何物?”
武庚根本也不避讳旁人,执起她手,为她戴在拇指上,“此物是韘,”又指着那凹槽,“此处用以拉动弓弦。若无它保护,不出三日,你手上便要破皮。”*7
妲己果然爱不释手:“为何我戴着正好?”
武庚扫衡牙一眼,知道是他伶俐,特意拿了女子所用的来,笑夸一句:“是衡牙有心。”
这时,鲁番策马赶来,见两人亲密交谈,欲言又止。
武庚不必问,也知他来意——明日出行,他却消失,王父一定好奇他去了何处。
他本不该耽搁更久……
“我先送你归去……”见妲己恋恋不舍,他又哄劝,“你已是辟雍学子,来日方长。”
两人回归宗庙,分别之际,武庚心中万般不舍,挠心挠肺,眼见她要离去,忽地攥住她手,低声问:“送你的镯怎不带?”
衡牙等仆奴一惊,赶紧垂目避视。宗庙戍卫也佯装看向别处。
武庚口中所说的镯,乃是与青铜短吕一道送去的一枚玉镯。那镯体莹白,没有一丝水线杂质,极为罕见。
妲己见他今日实在招摇,知晓是昨日撩拨狠了,忙抽回手来,正色道:“镯太过贵重,唯恐摔碎。”
实则是因其上雕刻鸟纹清晰,被旁人看到,难免有些麻烦。
他低笑:“镯本就要碎,这好为人挡灾。你不戴,它如何挡?倘或摔碎了,我再为你寻好的。”
说完,仍不舍离去,眼中直白的占有已毫无掩饰。
原来即便如此与她呆着,也极为蜜甜。
幸而青女姚跑来,在喜悦大叫:“主人,你归来了,可要用食!”
武庚这才如梦初醒,声音暗哑道:“去罢。”
妲己眨眨眼,对他灼灼的欲望视若无睹,笑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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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武庚了却诸事回到宫宇,将缰绳交给仆,对衡牙道,“备水,我要沐浴。”
衡牙忙回:“水已备下。”
武庚点头,迈步向浴房走,忽又止住,问:“可曾有人进过我卧舍?”
衡牙笑道:“王子已说不许人打扫,谁人敢进?”
他这才放心。
一番沐浴后,因天气转暖,他并不穿上衣,只拢着袍子,回到舍内。
牀上有些凌乱,妲己换下的衣服,正萎靡与被衾纠缠。
他昨日就是靠这衣物陪伴入睡,此时又伸出手,爱惜将衣服慢慢抚平。
发上的水滴落,自下颚蜿蜒至喉结,又缓缓淌过锁骨凹陷,拂过垒垒腹部肌肉……
又有水滴落在衣上,晕开一个又一个圆圆痕迹……
衣上仍有妲己的气息……
修长粗糙的手抚过细腻衣料,衣襟,腰带……
指尖逐渐颤抖,似已知自己将不受控制,又要被她的衣物蛊惑。
浅透的衣衫平平摊着,在他眼中,却幻视她躺在床上。
只是想来,就已发疼。
他慢慢俯身,压上,轻嗅着,表情逐渐醉酒一般,染上薄红,直至深红。
他埋脸在她的衣服间,被她的气息全然包围。
好似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