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趁机撺掇:“鄂顺只差一点就可以安排梦境,你可以对他好些。”
妲己顿时无奈。
也是,毕竟鄂顺一去月余,倘或心有旁骛,寿命贡献少了,也是她吃亏。
合该叫他印象「深刻」才是。
她于是低笑一声,气声说道:“公子很会做贼……”
若是旁人敢说鄂侯公子做贼,鄂顺只会当其发疯,可她说来,就全是缱绻绒痒之意……
他苦笑。
想他生来行事磊落,谁知竟真一日日沦落为翻窗入室、偷香窃玉的贼。
而宗庙外,贞人狡与贞人叶也终于收拾妥当,开始挨个向庙中神官辞行——
如这般长途远行,总需神官赐福,说几句吉祥话语。
妲己知晓宗庙有这礼仪,却不料是此时;只听到青女姚语气慌张在应对,“赐福……额,不知我家主人是否已睡……”
两位贞人恭敬:“那还烦请通禀一声,我等在外舍辞过即可。鬼巫灵力非凡,我等若得鬼巫赐福,想来会一路顺利。”
内舍固然有丝质屏风,却只可模糊轮廓,遮挡不了人形。若见鬼巫舍内凭空多出一个高大武士,只怕贞人也要被唬得狂喊救命。
鄂顺慌张,正欲翻窗而出,又听墙外隐隐有戍卫在说:“……此处乃外墙,也不可疏漏。”
听声音,正是他手下的亲卫,犽。
若被犽看到上峰亲自爬窗做贼,鄂顺确实也只能活活吊死在此处……
他脑中凛凛一麻,正是勾引良妇的公狐听人来捉奸时的惊恐!
“莫慌。”妲己拉住他,小巧下巴一仰,所冲方向,乃是她的牀。
纱帐朦胧,她是要他藏在内里。
舍门响动,青女姚故意磨磨蹭蹭,却也不得不开门引贞人进来。
他来不及多想,一猫腰躲进素色帐内,又不忘伸手将鞋藏在牀下……
“主人,”青女姚语气忐忑,极恐看到什么香艳情景,“贞人求离别赐福。”
妲己坐在牀沿,款款点头道:“我已快要睡下,叫他们在外舍即可。”
两位贞人遂步入进来,絮絮说些辞别之语。
妲己正含笑听着,忽地右手被帐里人握住,紧接着,灼热的呼吸又穿透青丝,断断续续拂在她颈上……
是鄂顺在偷偷闻她的发……
狐狸最喜鄂顺容貌,此时“嘿嘿”银笑道:“好个弘雅公子,偏生勾栏做派,甚得我心。”
她被他撩拨得颈上发痒,也有些生热,只忍耐听贞人在说:“……今将远行,请鬼巫赐福。”
她清了清喉方才开口:“两位贞人随同天子辛苦,我遥祝二位此行骖服行健,百兽不扰,诸疾退散……”*1
话至此处,她忽地一顿
——乃是鄂顺遏制不住在轻轻亲吻她颈上的绒发……
两位贞人听这话似未说完,一脸不解。
她在他肌肉紧实的手臂上用力一掐,惹得他“嘶”了一声,这才继续道:“也祝宿处水草丰茂,日日晴丽,天帝庇佑。”
贞人跪地,高呼三声:“天帝庇佑……”随即感激退下。
青女姚赶紧又将门关好。
妲己松了口气,这才转头掀开帘子。
帐内杜若香气浓郁,再看那帐中人,玉面朦胧、眼帘低垂。如此乖顺模样,倒好似方才是她借机将他亲吻。
鄂顺容貌出众,夜间看来,更在武庚、恶来之上。
他薄肌清隽,瘦腰长腿,此时低头躲在她牀帐内,还别有一种勾人去冒犯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