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大夫瞧了瞧,土大夫说给她开点药,吃了就不流血了。
“没有草药吗。”林玉珍问。
土大夫笑:“草药哪管用?现在都不用了。”
林玉珍无助:“可以前不都是吃草药的吗?我生娃底下流血,也是吃你的草药吃好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都进步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土大夫教育她。
土大夫开了药方,三种西药,一排口服液,一百二十块。
林玉珍捏着钱包,没有说她付不起。
她说,她这种人是吃不惯西药的。没有草药,她就不要了。
虽然如此,那四十二块钱还是花出去了一半。
土大夫说现在看病要付看诊费,二十块,不吃药也得付。
林玉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诊所,眼泪掉了下来,从她脸上的沟沟壑壑中滑来滑去,好一会儿才掉到她嘴角旁边。
她尝不出咸。
嘴巴里都是腥臭的烂血味,给她什么她都尝不出味。
林玉珍下午没有去捡参,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骨,在后山爬了好一段路。
当年生孩子血流不止,丈夫没空,拿回来的草药是林玉珍自己熬的。
林玉珍大概记得那些草药的样子。
要是后山有,她就捡回去煮。
都是止血的药,大概也是能治她的嘴巴的吧?
林玉珍喘不上气,找了块石头坐下。嘴里的血还在不断流着,在炎炎烈日下让她发晕。
她见过太多老人随便生一个病人就没了。
林玉珍有些恍惚,她现在会不会也快死了。
他们都说她的嘴巴恶心。都笑她。
林玉珍眼睛酸,继续站起来找草药。
直到天色昏暗,她才猛然惊醒。
该给家里做饭了!
在逐渐暗淡的天日下,林玉珍扶着树,脑袋急得冒汗,稀里糊涂就往山下冲,好几次差点冲下山坡。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她全身都在发烫。
太阳没了,是该凉的,可林玉珍热得发狂,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有些时候这种热居然让她忘记了嘴里的腥甜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林玉珍终于赶到了村门口。
蓝色的火焰席卷着村庄,视线中的每一寸都被蓝火烧毁,黑烟四处冲撞。村门口那块写着“旧岭村”的石碑也被蓝焰囫囵吞下,烧得发红。
林玉珍的脚在一瞬间痛起来。
老人惊惶低头,瞧见自己脚背冒出了蓝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