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革命是永无止境的,不能说革命党在建国后革命任务就完成了,变成了西方那一套的“执政党”,革命的手段变化了,但革命的目标并没有变。斗争期革命的语言是由阶级、剥削、革命、斗争、消灭等基石砌成,而建设期革命的语言,还必须包括建设、发展、共富、平等、效率这些新的部分。
新时空的新中国,毛泽东和她否决了前世的无休止“运动”,那种每天三请示五汇报,天天政治学习,类似“斗私批修”的运动永无终止,起到了教育群众的目的了吗?实际的结果是残酷的,这样搞,只能让人民厌烦。
阶级斗争不能成为建设期革命之锚,但什么能当锚呢?当然也不是前世那种所谓的“依法治国”,现代哪个国家不是依法呢?至少表面都是法制。但至于治国,那就超越了法律的能力了。法律不过是种教条和本本,确定了社会行为的基本规范而已。
所以革命之锚,只能是落在实现共产主义上。但这个目标容易让人感到虚无缥缈,怎么办?具体量化每一个阶段。
李思华提出,又经过毛泽东润色和修改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到共产主义5个阶段,设置了具体的量化指标。
第一阶段,初级社会主义阶段。也即是新中国当前的阶段,这个阶段的特点,是大建设大发展,奠定物质基础和科技基础,人民生活得到基本满足,食品消费占比跌到全部收入的20%以下,人民自有住房满足率达到98%以上。匹配工作的教育普及化,文化和娱乐丰富。
第二阶段,中级社会主义阶段。自动化机器大量替代人力,使得人民平均的工作时间确实能在5天8小时之内;人均住房满足50平米人;食品消费占比跌到全部收入的10%以下;人们开始追求马洛斯五需求中的自我实现满足,精神文明得到极大提高。
第三阶段,高级社会主义阶段。户均住房1000平米,使得各种高科技服务可以应用到每家每户;自动化机器替代了体力劳动,人民的劳动主要是在人工智能配合下进行管理和监督,少数人群是创新、发明和科研。满足自我实现,成为大多数人民的追求。
第四阶段,初级共产主义阶段。走向星辰大海,彻底满足人民的物质资源需求。物质极大丰富情况下,人们得以平等地以发展精神文明为主体,实现真正的“自由人”。
第五阶段,高级共产主义阶段。星际大航海,将人类共产主义文明的火种,撒向全宇宙。
五个阶段的提出,量化了革命的具体目标。目标有了,那么手段呢?
手段自然是物质和精神文明的双重建设。物质文明的建设,在公有制的基础上,确实需要私有制来补充,更需要市场化的微观体制。但无论如何,物质文明建设,可不是为了创造一小批富人,让他们凌驾于人民至上;更不是依靠所谓少数人的“企业家精神”,而是依靠人民群众广大的智慧和主观能动性。
我们的手段确实还不完善,但这不意味着类似这篇社论的,走模仿美国资本主义的道路,作为后世目睹了二十一世纪美国二十年之怪现状的李思华,对此确信无比。
她不由得想起,又一次毛泽东对她说的:“从你前世的经验看,运动确实不能多搞。但我们也不能失去运动这个武器,法制的作用是有限的,需要运动来辅助,每一次运动,就是一次纠偏,就是一次斗争。和平时代,斗争少了,但不是没有斗争了。”现在想来,主席说得一点没错。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总是需要不断的斗争纠偏。
她暂时没有任何其它行动,只是拿着这份报纸去找了毛泽东,然后政治局常委的会议进行了几次,接下来又是全体政治局的会议。在这些会议结束后,她找了中央调查总局的局长席中迅,和他深谈了一整天。
席中迅神色沉重地走出李总理的办公室,他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心想,一场政治风暴就要来了,新中国建国12年来,党内还没有那么大的风波。
接下来的几个月,新中国的政坛,仿佛风平浪静,报纸和媒体上的讨论,却开始激烈起来,无论是讨论企业家精神,放松对企业主的管束,还是认为劳动法的规定过高过严,导致企业发展成本过高,束缚了企业发展等等的讨论,五花八门,而经济学界和思想界也有很多讨论,甚至有“直言不讳”地用西方经济理论,批评“所谓的”中国社会主义理论的。
凡此种种,李思华其实觉得好笑,这比起前世的声势,可是小多了。原时空改革开放到一定时候,左派近乎于不存在,尤其完全没有了政治和经济力量,而没有了左派的制约,社会上都是右派横行,很多人恨不得所有的思想和政策,都向美国靠拢。
原时空1957年的反右,完全是个错误吗?恐怕只是错在过分的扩大化了。当然邓小平作为反右的总指挥,在文革后逐渐默认反右是错误的。
1951年的7月开始,这一切的热闹讨论,突然戛然而止。
席中迅向中央提交了名单,而名单上的高级干部,多数是在东部沿海的干部,而他们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几乎都得到了调令,提前被流动了,他们的去向,是西藏、青海、藏南、外东北、凤鸣、凰栖、外蒙等一些比较艰苦的地方,而且没有人担任主官。各级组织部找他们谈话的时候,说得很明确,这是按照中央“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原则,组织上给他们提供的改正错误的唯一一次机会。到这些地方下基层,从人民群众那里去找回自己的初心,问问自己还能不能在革命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当然,有少数的干部是直接被逮捕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党纪国法允许的范围。
接下来也没有真正的运动,而是一场“叩问初心”的大讨论,让每一个党员,在组织生活会上,回忆和讨论自己当年加入共产党的时候,是为什么要入党?再对比现实中自身的政治思想和工作态度,能否对得上初心?
其实在这个时代,大多数普通党员的想法并不复杂,真正受到共产主义理想驱动的,只是一小部分,多数人就是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为国家多做工作,做好工作。说不出口的,很多都是为了毕业好找工作,有的是看别人入了党,自己也不能落后,有的则是为了让家里长辈开心,还有的是为了党员能享受一些政策等等。
自然也有一小部分,是想升官发财的、想浑水摸鱼的、想仕途坦荡的,甚至想带路的、想复辟的,都有。
这场大讨论,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了解所有党员能否坚守初心,每个人都可能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他们的回答也会失真。但这次活动的目的,是一次“敲打”,是一次“洗礼”,是一次“忏悔”,是一次扫去尘埃,重新出发的过程。
李思华宁可影响一些生产,大量的党员几乎在2周之内脱产,他们与其它单位的党员分散组合,开生活会、讨论会,批评和自我批评,而席中迅调查总局的诸多调研员,也混杂在干部党员之中,默默地听取和判别,在监督别人的同时,也是面对自己的内心。
“叩问初心”大讨论后,工作和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但效果也是有的,最明显的就是党员的奉献,变得更加的光荣和正常,混进党内的,痛苦变得更加明显,长期的装积极和努力,并不是那么容易,而懒政和懈怠,更容易被识别出来。所以在此后的两三年里,党员的总数并没有增加,相反减少了超过10%。
整体的处理,其实还是和缓的,没有像席中迅想象的那样,形成一场政治风暴。因为李思华向毛泽东表示的,高压持续50年,只要我们的体制被证明成功了,社会经济高度的发展之后,在中国社会和人民之中,就会形成新的“路径依赖”,不是去依赖西方路径,而是对自己的中国路径有着充分的自信。那个时候,这些人就翻不起大浪来,我们无需让运动搞得党内气氛太过紧张,反而影响发展。
另一方面打击的,就是资本的僭越。
李思华在当年的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做了《警惕资本的负面性》的发言,并在《人民日报》上公开发表。
她指出,经过一五计划和二五计划,我国的国有资本和私有资本都得到了大发展,这是好事,但也要警惕资本的僭越即其负面性。资本的负面性主要在于4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