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为了她一句“想要伸手揽月”的戏言,更有高达千尺的揽月台就被建起。
眼下的几个恶人,她瞧来瞧去,也不过两手两脚,有眼有鼻的普通模样,实在乏味。
太子阿蛮问:“阿姐,你不喜?”
姜姮蹙眉:“也不是。”
“那是为何?”
姜姮往下瞥了眼,所见不过一坨胡乱的红肉,一个杀红眼的疯子,还有几个等赏图赐的商贾,懒散道:“只是嫌无趣。”
无趣二字,比恶语更可怕。
那管事立刻掬起了一脸谄媚的笑:“还请殿下指教。”
哪位殿下,却未明说。
阿蛮亮着一双眼,巴巴地盯着她。
想到他今日微服私访,只为陪自己消磨时光,姜姮耐着性子解释:“先不说这李甲和张乙力量悬殊,只瞧俩人眸子,便能看出胜负。”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这俩人,早就不想活,送上场来,不过糊弄人而已。”
那胜了的李甲被按着脑袋,双手缚在身后,跪在地上,毫无反应。
管事闻言,双腿一软,也没站住。
姜姮继续道:“有一把刀悬在脑袋上,反正要死,早晚而已,想着想着,结果身子还没死,这里先死了。你说,还有什么看头?”
谁乐意看死人?
真正可看的,是那些有生气却挣扎在生死一线的人。看他们为了活不择手段,歇斯底里,到最后,活着可赞,亡了可惜,生死都算有意思。
“这里?”傻弟弟还不懂。
姜姮瞥了眼,点了点阿蛮的脑门。
这是极其寻常的举动,可偏偏这被点脑袋的人,是当朝储君。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斗场内外的宫女、侍卫、陪客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这太子却笑出了声,一派天真无邪样:“是啊,不过是行尸走肉,果然无趣极了。”
“阿姐,你还想去哪儿逛,阿蛮陪你。”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亲昵。
“不逛了,累得很,今早没睡痛快。”
上头的贵人交谈随意,下头的管事提心吊胆,他一咬牙,豁了出去,高声道:“回公主殿下,在下还准备了一场斗戏,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观过,请殿下赏脸一看。”
话语算是恭敬,但这人太不识好歹。
阿蛮不愉地看了过去。
管事连声道:“是人与猛虎相斗!”
见姜姮投来一眼,他忙忙解释,“虎是疆外成年雄虎。而人是朝廷罪奴……”
说完这话,管事有些心虚。
这朝廷罪奴都是犯了大过错的,却罪不该死的,本该流放边疆,或没入宫廷为内侍,这斗场也是使了手段,才留下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