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其人。
他动手时,没有故弄玄虚的花架子,向来是一刀毙命。
姜姮眉间微微蹙起:“不是如此吗?”
“殿下以为呢?”辛之聿垂眸,语气淡然。
姜姮半直起身,挑起他的下巴,“本宫不知呢,阿辛不如说明白些。”
她在明知故问。
辛之聿的肯与不肯,她都清楚,只是不挑明。
辛之聿向来不习惯虚与委蛇,即使看了这么多古籍,学了不少阴谋阳谋,也还是没学会,如何巧言令色地哄人。
他抬眼,干脆直言:“我可尊殿下为主,殿下可否给我一条生路?”
他要广阔天地。
要自在独立,要纵马持剑,靠实实在在的功绩立身。
他说得很明白。
“生路?哪有死路?这长生殿内外,不都是坦途?难道说,还有人想害你?若是有,我便让他们去见阎王爷。”姜姮笑。
辛之聿:“无人害我,但只是没死而已,并不代表,我便活着。”
姜姮双眸微睁,好似极为困惑,又有隐约哀伤流转之间,“本宫待你不好吗?”
辛之聿并未立刻回答。
他想到了张浮,又想到了孙玮,于是这个答案就显而易见。
但不适合。
好与坏,恩与宠。
不是他所需。
他只道,“我志不在此。”
颇有几分坦率真诚意味。
姜姮面无表情看着他,几息后又笑。
指尖从下巴处离去,抚过唇瓣,掠过脸颊,捋过发丝,停在耳垂处。
“那……阿辛,志在何处?”
“长安城?”
“江南四郡?”
“还是,北疆。”
她顿了顿,“不如晚些时候,阿辛再同我慢慢说,眼下,我们做些趣事。”
“莫要不解风情才好。”
辛之聿却偏要不解风情,他正要言语时,姜姮的指却堵在他唇上。
“听话。”
她捻住银针,很温柔地抵在耳垂处,一点点用力,针尖刺破了皮,穿透了肉。
小孔处溢出一滴血珠子,慢慢滴下,落在耳下的玛瑙坠子上,衬得那一双白玉似的面,更为清透俊秀。
辛之聿忍痛,一言不发。
双目通红,也是渗了血的模样。
姜姮捧来铜镜,镜面照出他的面庞。
辛之聿别开眼,她便挪着镜子,逼着他看。
无处可逃了,辛之聿的目光也不躲不闪了,只凝视她。
姜姮细细端详镜中的漂亮少年,叹气,“朱红好是好,却太艳太妖,显得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