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正将团扇递给她:“今夜太子殿下或许会晚些回来,还请娘娘坐着恭候。”
头上的凤冠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身上繁重的婚服也只能等太子回来才可褪下。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待客,本宫初入东宫,切不可落人话柄,觉得我们东宫,招待不周。”
“是。”张司正和方司闺都依言退下。
过了半晌,姜樾之才出声唤人:“南星可在?”
推门的声音传来,南星整理好心情小跑而来:“娘子……娘娘唤奴婢有何事?”
姜樾之一把丢开了团扇,拉过她眼神坚定:“扶风同你说了什么?”
南星怔愣了片刻,被她压在心底的酸楚再次涌现上来。
“娘娘还是莫要问了,总归尘归尘土归土。您如今贵为太子妃,前尘已了,那些事不该是您过问的。”
姜樾之一言不发,只这样看着她。
南星心坠坠的疼,半晌才听到她开口道:“没想到,连你也不愿意同我说实话了。”
南星眼泪夺眶而出,吸吸鼻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柳小郎君连夜离开盛京的路上遇到刺客截杀,无奈下躲避进青芜坊。但是那伙刺客,武艺超绝,训练有素。青芜坊众人难以抵抗,柳小郎君命丧刀下。”
南星边说边观察她的神色,除了眼睛有些出神外,其余表现太过镇定,让人有些害怕。
不由得有些后悔,将实话说出来是不是有些残忍,尤其还是今日。
可转念一想,娘子既然这么问,必然已经是知道了什么,再瞒下去也没有这个必要。
“娘娘,事已至此,还请节哀。柳小郎君给您留下短暂的回忆,便够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姜樾之早有准备,手无力地抬了抬:“你出去吧,此事烂在肚子里,谁也别告诉。”
“是。”南星擦了擦眼泪躬身退了出去。
在半路时,又听到姜樾之道:“南星,若你和竹沥有朝一日心有所属,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让你们得偿所愿。
“永失所爱的感觉,太痛苦了,我希望你们,谁都不要尝到。”
南星哽咽着,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我们一辈子陪着娘子。”后便匆匆离开。
婚房内陷入安静,远处的丝竹声若隐若现的传到耳边。外面的热闹与屋内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就好像她的人生一般。
夜幕降临,月棠宫外的太监打着盹,今日忙活了一日,浑身酸疼,太子还没回来。恐怕他们这些下人要继续站一夜。
“公公辛苦了,这是小厨房备下的酒水,您也沾沾喜气。”
月棠宫的总管太监蒋公公打了个哈欠:“算他们还有良心。”
蒋文发原本是承德堂中二等太监,在太子面前混个脸熟,觉着他还算可靠。便派来月棠宫成为总管太监,一朝得势多少人上来巴结,如今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
来人笑了笑,将食盒递了过去:“还有些下酒菜,还请公公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