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公接过,抬眼打量着他:“生面孔呢,以前也在东宫当差?”
“回公公,奴才名唤林木,此前跟在汪掌正身边当差。这不东宫大喜,人手不够,便差奴才过来顶替。”
蒋公公心领神会,汪公公送人过来不就是想在东宫也安插些自个人。这些个老东西,心机可都深得很。
“原来是汪公公的人,难怪瞧着这般机灵呢。”
“公公谬赞,还得同您多学学。”林木将荷包塞入他怀中,“公公也累了,这后半夜的差由奴才顶着吧,您下去喝酒吃肉,好好歇歇。这段日子忙坏了吧。”
蒋公公嗤笑着,这小子歪心思这般明显,可惜了。这露脸的机会已经没了,接下来只有守着月棠宫一晚上的苦差事。
“好,那我也去好好歇歇,接下来你可仔细守着,站好你自个的位置。千万别乱出头,知道么?”
“奴才晓得了。”林木高声应和着,语气难掩欢快。
戌时初,太子才乘坐轿撵回到东宫。消息传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快快快,准备醒酒汤,殿下喝了不少。”
“还有,喜果喜帕也一并拿来,要讨个早生贵子的好兆头。”
太子身着婚服,脚下步伐有些不稳,落轿时多亏苍葭在一旁扶了扶。
林木站在月棠宫东侧,见到太子落轿,眼底神色明明灭灭。腰间的疼痛袭来,他死死咬着唇硬生生忍下了。
冷风一吹,酒气散了两分,祁晔没由来的心头一紧。轻咳了两声:“取些茶水来。”
茶水很快送到,他漱了漱口朝苍葭道:“孤身上的酒味还重么?”
苍葭忍俊不禁:“还成,殿下快进去沐浴更衣,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在外头吹冷风,娘娘
可是会心疼的。”
“诶好。”祁晔忽然站直了身子,目视前方,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瞧瞧孤的仪容可有碍,都怪六弟,非缠着孤拼酒。”
苍葭:“就是,还得是陛下体恤您新婚之夜,早早放您回来,否则按照六殿下那架势,怕是要与您喝上一夜。”
祁晔理了理衣袖,呼了口气:“孤进去了。”
苍葭调侃道:“上战场也没见殿下这般紧张。”
祁晔推门而入,婚房内喜烛烧得正旺,一人影坐在床边。团扇遮住了她的面容,欲说还羞,只让人恨不得一探究竟。
方司闺揶揄一笑:“殿下怎么和个愣头青似的,还不快些进来,念一首却扇诗。”
祁晔跨步入内,面上难得有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他居高临下看去,还能见到她额前细小的绒发,以及微颤的眼睫。
一股热意升腾而起,她盛装的模样浮现,是今生初见的绝色。让人无法自控的沉沦,哪怕心中对她再厌恶,也会为她的美色臣服。
祁晔吞了口唾沫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宫女们纷纷笑出声,有序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