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想吗?”男子上前逼问道。
姜莱沉默了。她怎会不想?可她拿什么去争?在这权力倾轧的世道,她连自保都难。
“我如今无权无势,自身温饱都成问题,何谈替姜家翻案。”
“你也看见了,三品官员在我这也不过是条狗。”谢岁安指尖划过铁栅,“权力在我这一文不值,我想让谁死,谁就得乖乖给我留下性命,你若是想要,我也能给你。”
他看出女子心中动摇,接着开口:“姜姑娘,令尊与令兄守了一辈子大齐,却落得如今这个局面,只怕那史书所篆,也只为后人称一声乱臣贼子,令姊也不必多说,也只是背上一个祸乱朝纲,不知廉耻之名,你…甘心吗?”
“你想我怎么做?”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姜莱被他说动了,她不愿姜家背上骂名,即使不能名垂千古,定然也不能遗臭万年。
“我们合作,揪出诬陷丞相的人。”
“如何合作?你是禁军统领,长平候之子,而我什么都不是。”
“很简单。”谢岁安唇角微勾,“我娶你。”
“你疯了?!”姜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男子,连一旁的护卫也惊得瞠目结舌。
偏偏说这话的人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一旁听墙角的祁行之也是忍不住,摇着扇子就快步走来,“岁安,你可是在说笑?虽然你想娶妻我是万分欣喜的。”祁行之说着瞥了姜莱一眼,“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姜莱如今也自知配不上对方,“殿帅不必如此,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对呀对呀,肯定有其他方法的,终生大事,岂可儿戏。”祁行之连忙附和。
姜莱心中无言,虽说如此,但看到祁行之这巴不得让对方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
“好啊,那你们说说,还有何良策?”谢岁安倚在一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姜莱绞尽脑汁,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其他方法。
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护卫忽然插嘴,“要不让祁公子娶姜小姐,这样不就皆大欢喜,各偿所愿了。”
姜莱额心一跳,这护卫出的什么馊主意。
谢岁安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不错,这也是个方法。”
“不行!”祁行之急了,他可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连连后退,“君子有成人之美,岁安看上的姑娘,自然是最好的,我岂能横刀夺爱!”
说完,生怕是下一秒姜莱就要嫁与他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最终,姜莱妥协出口,“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的。”
“我自有我想要的,一年为期。”谢岁安取出帕子擦拭指尖,“一年后我会写下和离书,若是到时仍未寻出诬陷之人,我也会替丞相正名。”
谢岁安说的坚定,姜莱竟有一瞬想要依赖对方。
“你为何相信我爹是清白的?”姜莱声音很轻,隐约间有一丝颤意。
“就凭他甘愿为大齐赴死。”谢岁安回得亦是很轻。
*
不出三日,谢指挥使定亲的消息便如春风杨柳般传遍了盛京城的每个角落。
朱雀大街上,绣楼里的姑娘们绞碎了帕子,茶肆中的说书人更是将此编成了新段子。那些曾对谢岁安芳心暗许的贵女们,不是躲在闺阁垂泪,便是遣了家仆四处打探,究竟是哪家的小姐这般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