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今天月色不错,”江听晚清清嗓子,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想在院里小酌几杯,时觅多喝几杯走路不稳崴了脚。。。”
长奎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稀稀疏疏几颗星子无精打采的挂在上面。
“哦,那你们接着。。赏月。”长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时觅才将脑袋缩了回去。
果然小男女之间的情趣他一个光棍汉是不懂的。
江听晚听到长奎放下门栓的声音这才跳了起来,又挥手招呼时觅。
她实在无法直视将纸扎人花花绿绿的大脸和那双泥点小眼,于是让时觅抬着头,自己举着脚,两人将纸人快速抬回了柴房。
回到柴房后纸扎人才被扶了起来,他一脸哀怨地看着江听晚。
江听晚迎着纸扎人的目光有些内疚,又有些害怕,朝着时觅的方向挪了几步才开口“刚才不是事情紧急嘛。。。。”
正要道歉忽然想起是纸人自己跑到院子里的,瞬间又多了几分胆气,“你,你不好好在柴房待着,跑出去做什么?”
这几次因为有人看到到处乱跑的纸人,搞得海溪城中人人议论纷纷,这家伙居然还想翻墙出去?!
纸扎人听她这么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在屋子里待了一天,有些憋闷,我想出去玩。。。”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回去看看爹和娘。。。。”
江听晚没想到纸人会这么说,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怎么忘了,这个纸扎人看起来人高马大,但里面的魂魄终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想爹娘,想要出去玩都是正常的。
“可你现在终究不是人,前几次你乱跑已经被人发现,”一直没有开口的时觅此时说道:“若是引来玄门中人,被他们收去你可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纸扎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垂下大脑袋看着地面,看上去很是失落。
“我倒是有法子帮你隐去气息,如此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时觅看着可怜兮兮地纸人,又道:“不过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纸人一听此言小眼睛里面立刻射出惊喜的光芒,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好,好,大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时觅心中暗道。
“我这个法子虽然能够助你隐去气息,但是只能持续十二个时辰,”时觅直视着纸扎人的眼睛,认真说道:“所以你每日夜里必须回到云水间。”
“好,我一定每天回来。”纸扎人立刻应道。
时觅看了他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之后右手掐起法决,口中喃喃低语,忽的弹出一道指风,轻喝一声,“去!”
指风弹到纸扎人身上,它感觉到自己纸糊的身体上被裹上了一层看不到的薄布,顿时心中一喜。
“好了,你可以回家看看爹娘了。”时觅带着纸人出了云水间后门
纸扎人对着时觅和江听晚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费力地爬起来后连跑带颠很快就走远了。
“好好地孩子被害成这样,”江听晚看着纸人小时的方向,感觉心口被堵上了一口郁气,“若是你抓到那个妖道,肋骨条都要给他打骨折,之后在将人送官法办!”
时觅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拉着江听晚送她回房休息,口气淡然地应了一声,“好,依你。”
因为时觅对着纸扎人施了法的缘故,接下来几天都平安无事,众人对“深夜纸人”的传说也渐渐没了兴致。
就是江听晚每天都站在云水间门口伸着脑袋四下张望,也不知在看什么。
“好了,别看了,”时觅自然是知道她在等谁,放下手中的笔说道:“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站在门口当心着了风又头疼。”
“我就是着急嘛,”江听晚磨磨唧唧走了进来,凑在时觅身边低声说道:“你说这次那妖道真的会送门来嘛?”
时觅张口正要说话,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墨色短衫的中年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中年人进来后自己找了一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好酒和几个小菜。
不远处的一桌酒客显然和中年人熟识,看到他便开口招呼,“呦,这不是赵大嘛,怎么今儿舍得来这里喝酒了?发财了?”
叫赵大的中年人呵呵笑着扭过头,“什么发财,不过是盘铺子还剩下几个钱,心情好,来打打牙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