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了她家公主,这一身的斑驳又不知要抹费多少的舒痕膏了。
“霜儿,有些渴了。”徐星落颔首,强睁开泛红眼尾的双眸,已然有些嘶哑。
霜儿心下一酸,赶忙起身去端帝师今早出门前事先命她备好的润喉花茶。
也不知是昨夜哭喊哀饶得多了,还是被那人发狠抵进灼烫到的,如今嗓子异样极为明显,徐星落抬手,摁了摁自个儿的心口,把昨夜的步迟暗暗骂了好几遍。
不过今日的早朝,那个叫李勉的家伙估计被帝师折磨得不甚好受,但是要彻底除掉他,还得等到国祀大典。
忽而又有了些倦意,徐星落抬手揉了揉眼,口干舌燥之感越发明显。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了昨夜之境。
“公主所赐的玉酿琼浆,可口至极。”
引得人禁不住要一尝再尝……
指腹抹去嘴角的透明汁液,帝师一向清冷的眸子生了灼意。
──
徐星落打了个寒噤,在水池边翻了个身,默默捂了捂发烫的双颊。
“公主心中牵挂的甚多,可有臣一处安居之所?”
那人长发垂落,眉宇沾了些水珠,滑落至下颚,又滚淌在他结实的胸膛,全人宛若一只常年水下蛰伏的男妖,片刻便要上岸将可怜的小公主拆穿入腹。
不,不成……
赤白的双足并着腿腕,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徐星落猛地回过神来,这池子也无法直视了,不能久待,她得赶紧起来。
逃离这里!
“帝师特意嘱咐的药浴,公主不再多泡一会儿?”霜儿心生纳闷,但仍是递上了一杯刚温好的花茶。
披了件薄裳的徐星落低眸瞥了眼那花茶,这花瓣上等稀有的成色,分明是帝师院子里栽种的那些……
帝师,怎的又是他?怎的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
不论是那垂曳的珠帘,夜色下清冷的窗柩……燃着烛火的宽敞的案台……
还有那盛着首饰的妆奁旁的铜镜……
无数张碎裂的画面在她面前如雪花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湮灭。
霎时间头晕目眩,徐星落堪堪撑着桌案边的书柜,才勉强站稳。
“呀──这,这桌上的画……”霜儿忍不住惊讶纳罕。
徐星落费力地掀了掀眼帘,这房内桌椅书柜间,皆是被人大力撞开的痕迹。
尤其是案上那些待选驸马的画卷,如今一张张的……皆皱巴巴。
纵然事先让画师上了十级美颜的画工,一个个王侯将相之子,在帝师昨夜那一番以公谋私的报复下,今在纸上已是面目全非。
昨夜烧红的回忆再度涌上眼前。
“学生不够勤勉,将帝师所教的忘了个干净,还望帝师……轻些罚才好……”小公主无力趴伏在案边,一手的指尖紧紧抠挖着案沿,一手几乎要握不住那支沾了朱砂的玉笔。
不多时,她不禁回眸,颤着声便要求饶。
“学生,受不住了……”
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