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义一上去就看见姜镜侧躺在床上。四周一片狼藉,全是玻璃碎片,几乎无从下脚,微风吹过破碎的台灯纸,沙沙作响,台灯旁边还蜷着一只很丑的猫。
雒义记得姜镜曾经养过一只虎斑,但是得了细小死了,她当时埋的时候还哭了鼻子,说自己以后再也不养猫了。
现在她又养了一只,所以她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
雒义这样想。
他走过去,姜镜感受到了,声音疲惫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她语气算不上好,因为对雒义,她是厌恶的,刚才经历了那么一遭,让她想起了自己被雒义折磨的样子。
看见她这个样子,雒义脚步一顿,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来看你还活着没。”
姜镜笑了笑,一笑她的伤口就会疼,她不仅手腕有刀伤,身体上还有淤青,夹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咳嗽。
雒义走过去,脚上踩着玻璃碎片的声音,他毫不在意,只是看着姜镜的视线微冷,“起来去医院。”
“我很好。”姜镜说:“看见了吗?离了你我照样过得很好。”
“就过成这样?”
雒义反问道,他的情绪处于一个扭曲的点,语气冰冷,看起来是生气的样子,但戾气还未浸透眼底,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杵着。
“起来,去医院。”他再一次重复。
姜镜说:“不要你管。”
雒义笑了下,耐心他给过,但现在已经被磨尽了。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姜镜,任凭她怎么挣扎,他依然稳稳地踩在碎片上。他走路很稳,心跳也很稳,这是姜镜从前都没有感受过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用仇恨的眼睛看他,早已蒙蔽了她的心。
“放开我!”
姜镜用手不断捶打他的胸口。她的力气不大,再加上一动她的伤口就会疼,这点拳脚在雒义看来比脚下那只丑猫还不如。
“听话点儿,不然你会疼。”
他的嗓音在姜镜耳畔响起,莫名带着般玫瑰腐败的气息。
可他越是这样,姜镜就越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都是由雒义造成的,她在他喉颈间咬了一口,“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疼!”
似乎咬出血了,空气中弥漫着血味,他的味道跟姜镜不同,比锈味更浓烈。这次姜镜是用力地咬,他没反应,反而更兴奋,“这就够了?看来还是不够恨我。”
他脚步加快,却在看着电视的那一秒眯了眯眼睛。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因为信号不好卡顿,而卡顿的画面正是何宗璟在讲话。
雒义从喉咙溢出一声笑,回答了姜镜上一秒对她的控诉,“要不是因为我,你就继续和你窝囊的前夫继续在一起了?”
姜镜看着他眼中逼仄,燃起了烈火。
姜镜以为他会暴怒地把她摔到地上,可他没有,继续迈着步子,“要是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跟伤害了你的我合作?”
姜镜心中一顿。
她只盼着何宗璟好,也没有想到这个层面,雒义对她和何宗璟都这么恶劣,几乎是连性命都要交代在他手上,如今何宗璟却选择和雒义合作,工程也在一步步壮大。
她知道何宗璟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向来对伤害自己的人嫉恶如仇。
“如你所见,我让了他三分利。”雒义继续补充,“他也全然接受了。”
姜镜想着电视里面容光焕发的何宗璟,他精神气越来越好,事业也蒸蒸日上,而她在青川似乎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她不信……不信何宗璟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你逼迫他的。”
雒义刚好在下楼,姜镜的心跟着他的步子起伏。
听完姜镜的话,雒义目光讽刺,“威胁他?”
“指他不自量力来菩竹湾找我,献上那一文不值的狗命吗?”
“我不欠他,你也不欠他。要是没有你,他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拿到这么大的开发权。”
“宝贝。”雒义勾起姜镜的头发,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天真不是好事。他不会因为你而不跟我合作,但会因为你过得更好。”
雒义擅长用温柔的语气,讲出一些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