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母子二人已经走到了东宫门口,里头忽而传来了一人的声音。
“长公主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定是要治罪的。”
这话听着耳熟,祁肆眯了眼望去,是祁序身边那个伴读,丘独苏。
“哟,丘家庶子。”
“庶子”这两个字一出,丘独苏瞬间便变了脸色。
祁肆这人牙尖嘴利,平日里能给几分薄面将其合拢,可若是但凡惹了她不快,那一张巧嘴便是直接往心上捅的刀。
可惜这是自己弟弟的人,祁肆只得是点到为止,还安慰似地拍了拍丘独苏的肩膀,“别难过,要这般算来,我也是庶出呢。”
丘独苏望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祁肆,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
这个长公主的生母虽不过是宫中小小嫔妃,但与长绥王乃是莫逆之交。
怎么说呢。
若论其他皇室中人出生是含着金钥匙,那她出生便是握着虎符来的。
这样的人物,庶出嫡出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千金之躯不惜为我自降身份,还真是愧不敢当。”
“当不当得起有什么关系呀。”祁肆笑颜逐开,话语中却尽是威胁,“不过是希望丘二公子掂量掂量自己的几斤几两,别没事总想着去我父皇那里告状,没用的啦!”
没用。
丘独苏当然知道。
楚顺帝今天敢下旨罚祁肆,明天长绥王就敢直接带兵去围了他的寝殿。
这便是祁言对丘独苏的第一印象。
一个喜欢守着规矩,却又敢直怼自己母亲之人。
可如今,竟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他若是不在时,你当如何呢?”
“你说我啊?”
“嗯。”
“我跑得快啊。”
“啊?”
祁言有些震惊,不由得想起自己与她初见时,季无虞躲过自己的那一双筷子的迅猛。
不懂祁言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季无虞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得意,摇头晃脑地和他说道:“我和你说呀,蜀中那一带沟壑纵横的,山都望不着边际,人在那路上走两步便能见着一窝匪人打家劫舍的,所以我当时在那千坪寨,诶哟!那就和回了家一样……”
听她提起千坪寨,祁言脸便黑了,捻了个橘子塞她嘴里,季无虞边嚼边接着吹:
“还好我跑得快!”
祁言有些尴尬,却还是礼貌地顺着话茬问道:
“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