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秦墨羽的文字里却能看到兄妹二人的往昔和现在,她对兄长的思念如此深,而那人又知道多少。
燕览又翻了开。
“玄盛六年,十二月廿五。哥哥被人陷害,入了诏狱!我一定要救他出来!可是,我能怎么办。。。。。。”
“玄盛六年,十二月廿八。我假借身份进诏狱见了哥哥一面,哥哥知道我在为谢公子做事了,他很失望。今天雪好大,还好把谢公子给我的狐裘给哥哥了,不然那冰冷的诏狱,一定极其难耐。对了,提到谢公子。。。。。。”
燕览眼睛一凝。
“谢公子今日很怪。快深更他才戴月而归,身负绵绵银雪,一言不发进了府邸。我问淮驹大人,淮驹说,他今日一日都不在京城,而在一座很远的山里。”
山里。。。。。。燕览接着往下看。
“玄盛七年,一月初二。谢公子给府里每个下人都送了一枚香囊。香囊朱红饱满,却眼生,上绣‘德恩寺’,京城里好像没有这个寺。要是能把香囊给哥哥当做护身符,就好了。”
“玄盛七年,一月初八。最近差事少了好多。虽然谢公子一有命令便多少沾点凶险,但没有的时候,日子倒是清净。不过,他好像有心事,看起来郁郁寡欢。哥哥在诏狱里,是不是也一样?我好无能,什么也干不了。”
“玄盛七年,二月初五。倒春寒一来,院子里又装满了雪。谢公子为什么总喜欢在冰天雪地里下棋呢?不冷么。”
燕览似乎越看越入迷,接着往下翻。
“玄盛七年,四月初四。那长公主的同僚孟惜还是被拖下了水,甚好。今日休沐大贺,谢公子豪爽话少,只给了我们很多银两叫我们自己去花。不知道长公主府里的诸葛是谁,但这样看来,不如我们谢公子。”
燕览眉心一跳。
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了。
“玄盛七年,四月廿二。这段时日长公主府似乎没什么动静,貌似在休养生息。这样也好,想来从马厩到当细作,真是跨度大,我也有点累了,不知道哥哥怎么样。”
“玄盛七年,六月廿二。听洒扫的下人说,谢公子最珍爱的棋盘上少了一颗白子,奇怪。不知是哪个糊涂鬼弄丢的,这下要遭殃了。”
燕览失笑,却猛地一怔。
六月廿二。。。。。。这日子,是谢游与她初次在游船上弈棋试探那日。这颗白子,不会是谢游包在绢布里,赠与她的那枚吧?
“玄盛七年,六月廿四。谢公子今天心情很好,不过看起来很怪。听下人议论说他去了烟花之地,原来男人去那种地方心情都这么好,还以为谢公子是高洁之人,会有所不同。”
燕览冷笑一声。
随即她却反应过来不对。六月廿四,这日子,是她去胭云坊刺探冷玉时被谢游瓮中捉鳖那次!
原来那日捉弄她后,他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可恶。
她再往后翻。
时间再度跨越,便到了最后一条。
“玄盛七年,七月初七。宫中消息传来,哥哥被放出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是冤枉的。唉,但马上便要去邶江范氏府中潜伏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哥哥呢。。。。。。”
后面便再无内容。
燕览合上册子。
原来当时军中消息一传,谢游便留了后手。还真是阴险狡诈。
她陡然发觉墨羽的作用不小,以后叫她继续守在谢游身边观察他也不错。而这副册子,透露出的消息不多,却隐约能察觉有些疑点。
至少这“德恩寺”,她得抽空去寻一趟了。
燕览收起册子,细心裹在丁香色绢布里放好。
谢游的存在使她快意、忧愁,使她倍感折磨。她分不清那是欲望还是痛觉。
直觉告诉她,他一定有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
过往深似海。而那海底越深不可测,她便越有强烈欲望深入探前。直到将那海完全变成自己的领地,直到找到那片汹涌海域里最柔软的珍珠。
再将其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