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明显吗?”
她转回去,将自己的脖子凑近了刀几分,
“你们国主养了十几年的血滴虫,可养成了?”
说到血滴虫,男人眼里闪过一阵惊喜,国主抓了那么多人,那化骨池里融成血水的又何止百数,终是不可得。
“什么意思?”
“你不能杀我,因为我体内的血就饲养着血滴虫,他的秘术在我身上已大成,只不过当下还不能取蛊,我若死了,则蛊虫也活不成。”
“当真?”
“那是自然,我的小命现在就攥在将军手中,将来若是发现我骗了你,再杀也不过一刀的事。可你若是现在杀我,那国主说不定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一只。”
这次刀收回了刀鞘,跪在地上的艳夏赶紧劝道,
“将军,他这必然是在胡诌,她怎么可能养的出国主要的东西。”
“闭嘴!”赤绡甚至不屑于扭头去看她,良久他看回来,语气不算愉快,
“我答应你,你可以要你的荣华富贵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看到你的忠心。”
“你待如何?”
“新婚之夜,我要你杀了你那夫婿。公主所嫁必定为宗亲,我只杀一个,告慰公主在天之灵。”
迟初在心里骂道,他们使者的使命完成了,这不就是不给她留活路么,轻则守活寡,重则偿命。
嘴上却回道,
“这容易,不过就是守寡嘛,有了荣华富贵供养,死个夫婿算什么。”
赤绡轻蔑的笑着,或许是在笑她的天真。
“那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赤绡的心情多云转晴,对她的话饶有兴致。
“第一,我要带一人随行。第二,就让艳夏服侍我。毕竟,她是最会侍奉公主的人了,不是吗?”
“你这贱奴…”艳夏破口大骂,却被赤绡上前狠狠踹了一脚,
“行了,既然公主发话,那你就好好服侍。若是公主出现任何问题,我立马抹了你的脖子。”
他这话听着是为了迟初,其实只是为了保住血滴虫,回去好向国主邀功,有了血滴虫,想必死了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迟初此时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回敬给地上那个梦碎的奴婢,当真是无比畅快,仿佛在说,都是假的,你做得我怎么做不得?
——
近来京中礼部忙的不可开交,前礼部尚书被下狱,新上任的礼部官员此刻是丝毫不敢懈怠,生怕现下这掌了实权的皇帝陛下有任何的不满,他和卫寂的雷霆手段,他们早已领教过。
严子苓近来上门的频率很高,因为筹备万国朝会,他那个解颐阁也被要求停业,后面可能要配合改成接待外宾的场所之一,京城里一片新气象,只是卫寂那病重的“妹妹”,就算陛下三催四请,他还是不肯宣布死讯。
陆昶来报,说是贺家船队相关的人里查到一家可疑的,
“赵家的商队,常与贺家合作,和我们探查到货品有异的时间对的上。”
“赵家?哪个赵家?”
“郯城赵家,就是昭觉寺那晚,也是赵家的商队。”
“既与昭觉寺相关,又居于郯城,看来这里头大有文章,近来万国朝会,诸事繁杂,先密切观望着,有异动来报我,万国朝会结束前,按住此事。”
郯城,之所以让人在意,是因为干谒诗里,先帝、肃王和郯城世家都有隐晦的传达,这座因为谋反而消沉的地方,当年是怎样的繁华,已经渐不被人提起。
卫寂从书房出来,看到严子苓百无聊赖的还坐在院中秋千上,赶紧打发他,
“赶紧回去,给我这儿的秋千都坐塌了。”
严子苓一脸的不以为意,
“小爷我虽不及灵均妹妹轻盈,可也不是什么胖子,你还心疼上了。我还不稀罕坐呢。”
听到这里,卫寂看着秋千出神,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还是她设计的那一条。
卫寂算了算日子,南桑的和亲使团也快进京了,她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