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事急不得,须得周密计划,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到底派谁去好呢?
京墨却看得心惊肉跳的。
少爷神色变换,一看便是在琢磨坏事。若是在军中还不打紧,这些男人粗枝大叶,根本分不清真假苏渔。可眼看休沐在即,府上那些火眼金睛…他岂不露馅?
京墨心头斟酌了一番,这才说道,“后日便是月底了,少爷可要收拾行装?”
“行装?”苏渔一怔,“为何?”
京墨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少爷每月休沐都要回府的,您忘了?”
苏渔心头一个咯,竟忘了这一茬。
这少年毕竟有家,怎可永远赖在军营?但…她与少年的相貌并非拓印,若有心之人细看,仍能发现细微的差别。
寻常人倒是难辨真假,她也能轻易骗过。但若是原主的至亲呢,他们日日相伴,难道也辨不出?
她强作镇定,“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便不回去了。”
京墨闻言神情一松,“那小的让阿泉递个话,免得老太爷挂心。”
苏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京墨又将目光落回到她脸上,嗓音陡然压低了几分,“只是老太爷素来疼您,若是久不相见,只怕过几日会来军中寻您…”
苏渔指尖一颤,京墨这话…似有深意?
她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如常。
莫非是她多心了?
换作平时,以她素来心思缜密的性子,定要抽丝剥茧琢磨个透,可此时霍骁之事尚未解决,苏家老太爷又来凑热闹,心绪纷乱下,竟一时无暇深究。
苏家灭门之事干系重大,可她手头根本没有可用的人!
心神不宁下,她又瘫到了床上,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望着昏暗的帐顶,她心情更烦闷了。
霍骁潜入敌国刺探军情,必不会久留,她又平白浪费了一日的时间。
京墨一直守在门外,听见营房内窸窸窣窣的响动,立刻掀帘进屋,“少爷醒了?赵公子和吴公子来寻您。”
苏渔蹙眉,那俩人想干嘛?
吴大成和赵六屁颠屁颠地进了屋,东摸摸西摸摸,赵六这才凑到苏渔耳边悄声道,“这几日可辛苦老弟了。”
见他俩挤眉弄眼的,苏渔挑眉,“哦?怎么个辛苦法?”
赵六冲苏渔眨了眨眼,“啧啧…那个赌约,你知道的。”
她瞥了眼赵六那兔头麞脑的yin笑,心中已猜出七八分。
少年不过二十岁,也不怕把身子玩烂了。
见苏渔面有郁色,赵六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且忍耐几日,待风头过了,哥哥们再带你出去消遣。”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一直心系醉花楼那头牌?那日你吴兄带我赴美人之约,啧啧…那身段,别提多销魂了!”
这话落进苏渔耳中极为不适,她忍不住讽道,“赵大哥好大手笔,连醉花楼的头牌都能包下。”
吴大成神色有些尴尬:“他哪里舍得?是你大哥我砸的银子。”
赵六闻言笑道,“可不是,吴兄包了簪娘整整半年!不过老弟你莫急,过几日等赌局这事了了,也让你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