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从荣王府中出来,面色阴沉可怖。
“来人!”
听到自家将军召唤,一个传令兵立即急趋上前,单膝跪地。
“传我军令,金吾卫所守阜成、延庆二门即刻下钥闭门!”方延面色狰狞,像要活吃了这个传令兵。
“你告诉那两个城门郎,给老子守好了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开!在老子下令开门之前,有一只苍蝇从这二门进城了,老子都要他们俩的脑袋!”
见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往阜成门去了,方延又阴沉着目光冲身旁的下属招手。
不知他交代了什么,金吾卫骤然动了起来!
除了驻守阜成、延庆二门的军马外,其余军士俱随方延倾巢而出,目标明确,直奔五城兵马司。
只要在京营入城前擒下景深,大事便可抵定!
而京营在城东,想进城走阜成门、延庆门最近。此二门一旦下钥,京营只能绕路,这又能给他的行动争取一柱香的时间。
足够了。
方延紧紧咬着牙根。
他有五千机动力量,难道还敌不过卫国公的五百家丁?!至于五城兵马司那群废物墙头草,怎敢与荣王和本将作对!景深今日必定要死在他刀下!
他眼中满是疯狂的神色。
传令兵高举方延手令,策马飞驰于官道,一路横冲直撞。
“奉方将军军令,阜成门即刻下钥!”
阜成门城门郎闻言松了口气,立即传令闭门。
他哪里能拉住那些兵痞子,闭门当然是最省事的。至于这白日闭门、神都震动的责任……呵,关他甚事,不由他担着就好。
成高紧赶慢赶赶至此处,远远望去,只见几十个人合力,推动那两扇沉重的城门闭上了。他闭了闭眼。到底是来晚了。
如今他手上只有数十家丁,配给的五城兵马司兵丁俱是只能打打顺风仗的废物,完全不堪与金吾卫捉对厮杀。
到底是来晚了。
“老成,现在怎么办?”身旁袍泽难掩忧虑之色,只等成高拿个主意。
怎么办?国公爷钧令已下,便是千难万难,便是他们都死在这里,这阜成门也非开不可!
成高不再多言,只向阜成门迈了一步。
众人沉默跟随。
阜成门城门郎目送传令兵离去,才悠悠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命部下守好城门,正要回城楼上阁子里休憩。突然间汗毛耸立,浑身冷汗直冒,心叫不好,当即身形一矮,头上进贤冠叫人削下来半个。
是成高出手!
成高见这城门郎竟躲开了他的刀,心下讶异,变势却快,刀势从斜砍改为下劈,了结了这城门郎性命。
阜成门陡然乱了,尖叫声四起。街道两侧的百姓做生意的生意也不做了,挑柴火的柴火也不要了,只管逃命。
金吾卫士卒一惊,连忙覆压而上,喊杀声骤起。
城墙上各岗哨也都分拨兵士下来,逐渐将成高所部百余人包围。血色顿时笼罩了阜成门。
眼看着袍泽一个个减员,成高心中闷痛,却是面无表情。
今日必定是场恶战,成高早有心理准备。
神都城内处处风声鹤唳,喊杀声也不只出现在阜成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