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暖调的光均匀铺洒在房间。
姜沉手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在床脚蜷缩成一团,没继续乱动。
姚金龄把被子仔细给她盖好,扭了一下自己发酸的脚腕。
包里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沉,见她没有被吵醒,默默朝窗台那边走了几步,拉开拉链,拿出手机对着上面备注愣了几秒,才按下接听键,举起放在耳廓边。
“你把姜沉带走了,原因。”
平淡的陈述句,语气几乎没什么起伏,就像笃定这个事实。
“怎么?我现在接走我的朋友需要过问你吗?需要给你一个合理解释吗?陈银川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姚金龄讽刺一笑,站在被雨水打湿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被吞噬的夕晖以另一种更刺眼的形式展现,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
“我是你姐夫,也是姜沉的合法老板。”
陈银川其实说话永远都这样,姿态和神色毫无变化。
他没有高高在上那种上位者感觉,他只是单纯且平等地不把任何和他无关的事情放在眼里,像生疏地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姚金龄最恨他这一点,姐姐去世那天他伫立在灵堂前望着姐姐的黑白照片,一滴泪都没落,转天,就合并了姐姐的实验室。
他这个人,只能看见实验成果,没有真心的。
“你不是我姐夫,我姐去世那天就不是了。我们之间唯一可能谈的事情是你带着我姐的研究成果跳槽到我的公司,其他问题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提起这个话题陈银川表情总算撕开一点点裂痕,他头疼的揉了一下太阳穴。
“金龄,我今晚不是来和你吵架的,你立即把姜沉从酒店带出来,把她送到实验室门口,她应该受到实验仪器的影响了,大脑或许受到了损伤,这会让她的情绪得以放大。”
姚金龄眼神微眯:“陈银川,你派人监视我?还对姜沉进行脑部的实验?想不到你现在不仅无情,而且卑鄙无耻。”
“是小季给我发送的,姜沉手机的实时定位。”他解释了一下。
“它发现她的手机关机,检测到她定位发生了变化,以为她遇到危险来找我汇报,我重新开放了全部权限让它追踪她现在的位置,没想到最后定位停止在你常住的那家酒店。”
小季发送的?
姚金龄转身看见姜沉睡着还不安心的样子大概猜得七七八八。
原来她口齿不清嘴里念叨“失恋”是这个意思?
陈银川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姜沉这种愿意为爱豁出一切的人,信念崩塌?
“找一个本身心理就有巨大缺陷的人,反复对她的情绪进行强烈刺激实验,算不算一种精神‘虐待’?”
姚金龄重新背对姜沉,玻璃窗上倒影着她自己的脸,眼眸中的感情有对姜沉的可怜,唯独没有后悔。
“你不是也想知道你姐姐研发的智能机器人为什么出门选择了她吗?”陈银川握住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小季的记忆一直无法成功提取出来,可今天我用仪器提取到了她的记忆,她小时候去过那个山村。阿穆做的机器人出门进行社会化实验却绑定了一人用户,这事情本身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