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也查到了吗?不然你不会主动做局,大量在网络上传播你和唐季的订婚消息,削弱别墅安保功能,让姜沉上钩来参与我的实验,金龄。”
姚金龄没再反驳,“资料同步给我,姜沉我会找医生照看。”
挂断电话之前她补充了一句,“姐姐的东西始终是姐姐的,希望你遵守承诺,事情完毕后把姐姐制造的成功换回来。姐姐的AI冠上你的名字这件事,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
并不是十分愉快的对话,姚金龄放下手机后,收到了陈银川的视频传输。
她点开之间打电话给她的私人医生,“我的朋友或许脑部出现了部分损伤,麻烦带着专业检测设备到我常住的酒店来一趟。”
她的私人医生是一个专业团队,来得动作十分迅速,但姜沉执拗地保持缩成一团的情况。
几人即使费力把她身子掰直,她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汇聚在手掌,紧紧握着手机,抗拒别人拿走,医生们又不敢真的使用太蛮力的行为。
医生为难瞧了姚金龄一眼,等她指示:“这位小姐不肯放开手里的手机,这……”
“主要检查一下她的大脑,其他就由她吧。”姚金龄无奈。“出了结果来隔壁房告知我,如果你们这里设备不能解决问题的话,就送到你们私人医院吧。”
通知完,姚金龄就进入隔壁套房,把手机上的视频数据导入电脑。
她紧张点击鼠标,视频缓存加载中。
记忆提取非常神奇,人是第一视角经历的事件,被机械强行提取后,出来的内容就会变得像梦一样,变成第三视角。
视频加载完毕,弹出一个选项,“确定播放第一段视频吗?”
姚金龄在“取消”两个字处踌躇不过三秒,立即点下“确认”。
黑夜,又是黑夜。
姜沉的夜似乎总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潮湿隐约浮动。
她目光空洞,瞳孔里的光自然褪去,没有什么光彩。
她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在路上走着,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单子被她捏得皱皱巴巴,但是能大概看出来是眼睛的治疗意见。
医生苦口婆心推荐马上进行治疗,才会有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否则错过黄金时机,会彻底失明一辈子。
可姜沉没钱,面目可憎的舅舅把两瓶酒同时砸在她后脑勺的时候,她已经木楞地把身上仅有的几百块掏出来了。
之后舅舅骂骂咧咧走了,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现在在黑暗里,她快要完全看不清了。
姜沉靠着在这条路上行走多年的经验辨认方向,偶尔撞到行人,深深鞠躬九十度,不住地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从多少句对不起开始形成条件反射,她口里喃喃的“对不起”就算没有撞到人,也停不下来了。
她在朝江边走,本市最大的江。
水,世界上最柔软纯净的物质,可以吞噬容纳万物,尤其爱恨这类不重要的杂质,揉吧两下成团,像石子一般投入江中,“咕咚”一声彻底没入。
没有人看见,就没有人惋惜。
姜沉没怪自己命不好,她有些迟钝捂住身上,被衣服遮盖的伤口。
她很想很想跟母亲说抱歉,她还是让母亲失望了,她学不会爱舅舅。
咸湿的江水冰冷刺骨,扑到姜沉脸上,她觉得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