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夺去剑的男人下意识震惊。
“蠢货!”为首的男人呵斥。
沈卿不多做停留,也不管追兵的反应,径直按照脑海中的路线奔逃,顺着屋脊滑下,跃过高墙,正好落到马背上。
“驾!”
她低喝一声,身下的马便登时飞驰出去。身后骚乱了片刻,紧跟着却也响起了马蹄声。
沈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群人比她想得更难缠。
她俯下身小腿夹紧马腹同时松了松缰绳,马儿登时会意跑得更快,加之她身量轻巧,顺利再次与身后人拉开了差距,可紧接着,她隐约听见前方拐角也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立刻握紧了先前夺来的利刃,就在她举起长刀准备先发制人的同时来人月牙白的衣角映入眼帘。
不是追兵。
同时,耳后利箭破空的声音响起。
沈卿立刻换了力,刀刃转了方向,正碰上后面射来的利箭,利箭落地,但事出突然,她没调整好握姿,虎口震得发麻,没握住剑,剑便哐啷一声落到地上。
局面越发混乱,沈卿本想无视那人径直离开,却在收回视线的最后一刻瞥见那双眼。
五年时间里被规训的不只有沈卿,少年也在这五年里成长,原先身上的阴郁气质被很好地掩藏,加之素衣,打眼一望竟也品出番温良味,唯独那双眉压眼,依旧冷得发寒,也因这双眼,沈卿再次认出了他。
三皇子裴云程。
还是那么好认。
还不等沈卿思索裴云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裴云程便骑着马绕行一圈取了落地的刀,又借着汗血宝马的脚力赶上她,径直挡在了她面前。
沈卿本想绕开,他却手持长剑一拦,剑锋瞬时来到面前,意图与决心再明显不过,沈卿只得急急勒马停下,但她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时刻警惕着。
追兵也在一丈开外停下了脚步,气氛登时剑拔弩张起来,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究竟如何。
视线都落到了这不速之客三皇子身上,他却只盯着沈卿,眉目紧锁。
沈卿回望着他,看他面目严肃地唇齿开合,却问出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我们见过吧?”
无言的沉默里只有风声,裴云程目光不移,只紧紧地盯着沈卿,等着她的答复。
自是见过的,宫变那日是沈卿想忘都忘不掉的噩梦。但眼下气氛紧张,她不知道他的意图,仍不敢大意,便只与他回望,并不准备承认。
追兵中为首的男人见气氛不对,没耐住大声道:“三殿下,她正是芙蓉郡主,贼人沈亦行的独女,是沈氏的漏网之鱼,属下受令捉拿她伏法,还望殿下支持我等工作。”
裴云程闻言目光从沈卿身上移向她身后的追兵,沈卿见着裴云程骑马上前便下意识地向一旁退去,为他让了路。
“受令,谁的令?”裴云程瞥了眼手中的剑,认出顾氏家徽,“顾言玉?”
“芙蓉郡主已死,这是我亲眼所见。”他语气平淡,“你们在质疑我,这不合规矩。”
“既觉芙蓉郡主未死,怎不早向父皇提出异议?”
“沈氏抄家由我负责,你们为什么擅自插手?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工作?”
“沈氏抄家跟顾言玉有什么关系?”
“你们的手太长了。”他话说的很慢,很稳,“该斩。”
寒芒一闪,他握着顾氏的刀只像是随意挥了挥便斩下为首男人的右手。